“陛下!”卫榭却没有让开,语气反而更加坚定,朝刘曜道:“陛下可知道,那名叫李道然的学生,原本不叫这个名字?”
“哦?”刘曜奇怪地道,“那又如何?”
“陛下!”卫榭停顿了一下,接着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道:“此子原名叫做李小白,李道然这名字,正是谢太傅赐给他的!”
“啊?!!”刘曜顿时大吃一惊,如同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下来一样,整个人都呆住了。
“陛下!谢太傅此时来,必定是要为那学生求情的,陛下千万要有所防备啊!”卫榭又继续道。
刘曜此时心中,升起一股被背叛的感觉,想不到自己视为恩师的谢太傅,竟会做出这种事?
“你此话可是真的?”刘曜厉声问道。
卫榭忙一低头,回答道:“臣万万不敢在此事上,胡言乱语,陛下等下可自己朝谢太傅问此事。”
刘曜的脸上,刚才的期待表情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是一脸的失望和惊疑,他一步一步走回到了龙椅上,慢慢地坐了下去。
“宣谢太傅进来。”过了好一会儿,刘曜才有气无力地对外面的太监说道。
“遵命。”太监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去了。
不一会儿,清心殿的门被推开,谢安石从门外缓步走了进来。
“老臣谢安石,拜见陛下。”谢安石朝刘曜弯腰行了一礼,道。
谢安石的地位超然,见了皇帝也不用行跪拜之礼,只是鞠躬行礼了事。
“太傅,许久不见,身体无恙吧?”刘曜坐在龙椅上回了一句,语气却颇为冷淡。
以往若是谢安石来了,刘曜第一件事情便是吩咐人赐座,但这一次却没有。
谢安石却好像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一般,淡淡对刘曜回道:“老臣身体还算硬朗,多谢陛下挂念。”
“参见太傅。”卫榭也朝谢安石行了一礼,语气却颇为冷淡。
谢安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听到了。
“太傅突然进宫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刘曜说道,眼睛紧紧盯着谢安石的脸。
谢安石的眼睛半开半闭,头微微低着,语气十分平淡地道:“陛下,老臣这次来,是为人求情的。”
刘曜脸上顿时显出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朝卫榭望去,卫榭微微一点头,心中在暗暗得意,心道自己这一次真的是棋高一着,看谢老头儿这次怎么收场。
“哦?什么人需要劳动太傅来求情?”刘曜继续问道。
“陛下,老臣有一不成器的弟子,被人诬陷,打入了死牢,还请陛下开恩,将此事调查清楚。”谢安石的语气依旧是不急不缓。
“哦?”刘曜闻言吃了一惊,道:“太傅竟然有了弟子?朕怎么不知道?”
“老臣这弟子平时并不跟随在老臣身边,是以别人都不知晓。”谢安石继续道。
“哦?太傅这弟子姓甚名谁?”刘曜一边说,一边眼镜朝卫榭望去,卫榭朝他投去一个会意的眼神。
“禀陛下,老臣这弟子,姓李,名道然。”谢安石回答道。
刘曜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心中顿时无比失望,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道:“太傅,你可知道这逆匪意图谋反,今日还想要再朝堂之上,行刺与朕?”
“陛下,老臣这弟子,乃是长自乡野的粗鄙之人,不懂礼仪,但绝对不会有谋反之心,老臣愿用性命担保。”谢安石回答道。
刘曜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才好,若是别人,此时早就被他命人拖了出去,但在这位自己幼年时便有所畏惧的老师面前,刘曜虽然心中恼火,却还压抑着没有爆发出来。
“太傅,想不到这李道然是你的弟子,”卫榭接过话来,对谢安石说道:“就算今日他在朝堂上,只是不知礼节,并没有行刺之意,但他身俱炎火、玄冰二气,又藏有伪帝李玄炎的秘籍“残月流云步”,太傅你既然说他是你的弟子,这些事你知不知道?”
卫榭说完,心中忍不住暗暗得意,心想你自己送上门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老臣自然知道。”谢安石淡淡地回答,似乎没听到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太傅,你……你真的知道?!!”刘曜一下子惊的站了起来,指着谢安石结结巴巴地,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卫榭此时又惊又喜,指着谢安石道:“谢太傅,难道你……,你……”他想说意图谋反,但最终还是没敢说出口。
“陛下,请听老臣细细解释,”谢安石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陛下怎可听信他人的胡言乱语,相信这世上,有什么身俱炎火、玄冰二气的人?”
“太傅!”卫榭此时不能再沉默,提高声音道,“这件事情,是今日陛下亲眼所见!由我亲自查验的,而且李大将军也亲自查验过一次,太傅就算不相信我,难道李大将军也跟着我一起胡言乱语吗?”
“陛下,”谢安石微微一笑,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对刘曜说道:“此事老臣知道的,最是清楚。老臣上次到凉州时,碰巧遇到这学生,因为心急迫切,想要修炼内力,却走火入魔,眼看要命丧黄泉。老臣看他根骨清奇,是一个天生的习武之才,便在他体内输入了一道自己的真气,帮他引导体内自身原本的真气,避免走火入魔的下场。所以这学生体内,是有两道真气,只不过一道是他自己修炼的炎火真气,另一道,则是老臣为他输入的真气。”
“哦?”刘曜听谢安石说的有板有眼,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朝卫榭望去。
卫榭冷笑一声,再朝谢安石问道:“太傅若是这么说,我自然也不敢质疑,只是太傅在他体内输入的真气,能存留这么长的时间,实属罕见。”言外之意根本不相信谢安石说的话。
“老夫在他体内输入的真气,是随着他每次运功修习内力时增强的,所以一直到现在,也不曾衰弱下去。”谢安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答道。
“真是匪夷所思,太傅的武道修为,真是我难以理解的。”卫榭冷笑着回答道。
卫榭言外之意,分明是说谢安石在胡说,但他在皇帝面前,却不敢明着说出来。
刘曜疏于武道,听谢安石这么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谢安石隐然为大轩朝第一高手,他在武道上的修为境界,自然是别人不好质疑的,现在既然他这么说,卫榭却也不敢就说他说的不是真的。
卫榭眼珠一转,冷冷一笑,又朝谢安石道:“谢太傅乃我大轩第一高手,既然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不过还有一事,想请教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