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愿眼瞅着数这一脸迟疑且踌躇的表情，不禁想到了昨天自以为成功，最后却吃了瘪的自己，于是借着自己那过了一天的经验，她猜测起数的心理动态来，“怎么，被伤了？”
数叹了口气。
“看来，被我猜对了，”程梓愿说，低头盯着那习题又看了几眼，继续，“说吧，她说什么话，把你伤到了。”
“她说我欺骗消费者，说..让我滚。”数本来不想将自己这悲催的经历告诉给程梓愿，但程梓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就‘忍痛’说了。
欺骗消费者？事实证明，不久前程梓愿才被夏宁这样说过，不过她并没有将那个话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董泡泡活下来，其他的，她都不在乎。但是，以她对数的了解，不论是心态，还是想法，他都比她好，现在他却这样愁眉不展，对此她感到惊诧。
“就这？”她只能想到这个两个字了。
“什么叫就这，她发现我连她都不如了，你说，”数认真，“如果明天她问我题，我解不出来，那不是丢人吗。”
“可你把我补到高中了啊。”程梓愿故意说道。
数表情僵住了。
程梓愿看着数这有所变化的神情，自知说错了话，干笑起来，“慌都撒出去了，也没有收回的道理啊，况且，你都..收了她妈的钱了，要是这会儿放弃，不就是扇自己的脸吗。”
“她鄙视我。”数简单明了道。
程梓愿眼神不由得闪躲了一下，说：“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放弃不成。”
“我什么时候说要放弃了。”数突然被程梓愿的这句‘否定’说清醒了。
如数所说，他的确从始至终都没有说‘放弃’二字，这段交流下来，一直都是她在说话，也是这样，她在数的一句问话下，尴尬了不少。“这个，你确实没说。”她抿了抿嘴。
数：“先不说这个，你就说明天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程梓愿突然被数的一句问话，问懵了。
数啧了一声，“明天她万一要学习了，我怎么给她讲课啊？万一..她突然在问问题，我说不出来..怎么办？”
“你就哽在这个上面了啊。”程梓愿恍悟道。
数点头。
换位思考，要是这事儿放在程梓愿的身上，程梓愿肯定比他还要崩溃，还要苦恼。可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没有退缩的可能，于是她也便借着数的实际情况思考了一通，激动道：“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数眼前一亮。
“你不是会幻术吗。”
“可这幻术不能随意使用，要是可以..”
“那就实话实说。”程梓愿坚定道。
“实话实说，那我不就彻底把自己暴露了。”数要面子地说。
程梓愿干笑一声，又想了一下，激动道：“你就告诉她，你脑子里的解析方法和你们学校教的不一样，所以你给她专门找了一个老师，然后你的任务就是带她放松。”
“...”数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在程梓愿说出这话的刹那之间，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程梓愿看着数这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又连续打了几声哈欠，刚要说话，数站起了身，“对了，你姐出去了。”
“我姐..我没..”
“严兮兮。”
“严兮兮？她怎么和我有什么关系？”程梓愿反问着，转身走到床边，刚要坐下，数便闪现在她的身旁，拉住了她的胳膊，她一怔，扭脸盯住了数，“你又干嘛？”
“本来是不想跟你说的，但是我看你挺为你妈着想的，所以..”数说，看了一眼房门那边，“我劝你还是去找找她吧。”
“..”程梓愿眯起了眼睛。
数被程梓愿的眼神吓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程梓愿反问。
“我..”吐出一字，数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知道严兮兮今天为什么哭的那么凄惨吗？”
程梓愿回来的时候，严兮兮就已经在客厅睡下了，因为任务傍身，她并没有将严兮兮的反常行为放在眼里，现在数这一问，她倒是对严兮兮的所作所为在意了起来。“是啊，为什么？”
“她被你大姑揍了。”数一脸神秘兮兮地说。
“揍了？”在程梓愿的记忆中，大姑对严兮兮从来都是宠爱有加，从小到大，严兮兮不论是好是坏，都是大姑嘴里最优秀的女儿，所以数的话，是当真刷新了她的三观。
“是啊，好像是因为早恋..”
“早恋？那她现在去哪儿了？”
“被杨晓雅找出去了。”数一脸淡定。
程梓愿惊了，“她找严兮兮干什么？她俩的关系不是没有那么好吗？怎么..怎么回事啊？”她完全被数的话吓到了。
数耸耸肩膀，“你家人的性子谁能掌握，现在你就一句话，去不去，如果去，我带你。”
“你怎么带我？我不想飞。”
“..”数干笑。
程梓愿看数这一脸神秘兮兮的干笑，在看一眼时间，犹豫了，“就算我不去，也没事..”
“他们去见网友了。”数又说。
“什么？”程梓愿又是一惊。
“去不去？”数又问。
程梓愿低垂下眼帘，想了一下，刚要拒绝，数蹦豆豆似的又说：“这是樊帅的任务，如果你不想杨晓雅缠着樊帅，就..”
“我去。”程梓愿一口回复。
半个小时后。
程梓愿跟着数一起来到了夜市一条街，打眼看去，人行道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KtV外的灯光也是耀眼夺目，喝醉的男女，畅聊的闺蜜，一起猜拳喝酒的小年轻全全映入了程梓愿的眼帘，双手插兜，她被这寒冷的风吹的直打颤，上步走到路中央，她一边用目光找寻着严兮兮和杨晓雅，一边瞥了一眼站在自己一旁的数，问：“人呢？你确定就是这里？”
“就是这里。”数坚定道。
程梓愿抖抖肩膀，依依不舍地拿出揣在口袋里的单手，用力抹蹭了一下鼻底，道：“这么多摊位，这么多人，我怎么找啊。”说着，她正要走上前去，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既而她眼神一定，正要去摔身后的人，数喊了声：“别。”然后看向站在程梓愿身后的樊帅，憨笑了两声道：“樊帅，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