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宏茂在数的一贯沉默之后,生气了,“我是被你带到这条路上的,现在你却放弃了,”他说,皱起眉头,“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我看你和他们跳的也挺好的。”数轻猫淡写。
宏茂看着数这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头脑一热,当即举起拳头,便朝着数的脸上抡了一拳。
这一刻,气氛凝固了。
也是在这时,程梓愿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宏茂哭泣的脸,见状她身体一怔,嘀咕道:“这是什么鬼?”说着,她揉了揉眼睛,睁眼一看,还是那个画面。
不过,与刚刚不同的是,这次是一个全景,全景当中,宏茂站在路灯下,怀抱着一只已经死去的吉娃娃,不停哭泣着,忏悔着。
然而就在他悲伤到无法自拔的时候,数突然出现了。(令程梓愿没想到的是,数除了头发颜色以外,衣服的风格既然和现在的宏茂一模一样。)
继而,数开始各种安慰起宏茂来,可想而知,宏茂根本不搭理他一下。直到他当着宏茂的面跳起街舞的那一瞬间,宏茂才真正搭理他,“你在跳舞。”宏茂一脸惊讶。
数见状,停止动作,款步走到了宏茂的身前,“你的吉娃娃,将来会投胎成人,而他的家人,就是跳舞的,你只要会跳舞,就可以找到他。”说完,他微笑着低头看了一眼宏茂怀里的吉娃娃。
事实证明,这么扯的话,程梓愿一听就是数瞎编出来的,没成想,宏茂却当真了,“只要我跳舞,就可以找到他。”
“对,我给你教跳舞吧,”数说,“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找他。”
“真的。”
“真的。”数肯定。
失望之后,是希望。
在这一瞬间,数的话,成了宏茂的精神寄托,在几秒沉默之后,宏茂终于笑了。
从那开始,宏茂便和数开启了各种演出,在数的教导下,宏茂从一个四肢不协调的舞者,变成了王牌舞者。这个过程,虽然狗血,但是程梓愿却都看在了眼里。除此之外,让程梓愿不敢置信的是,宏茂手臂上的吉娃娃纹身,既然是数的杰作。
想来,她又抬手揉了揉眼睛,画面消失了。
虽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见这些,但是她知道,这些都是数和宏茂的过去。
既而,她收回多余的思绪,打眼看向了倒在地上的数,没有说话。
宏茂哭了,“你就是个骗子。”
“...”数不说话,仰脸望着宏茂笑了。
宏茂一看,弯下身,一把揪住数的衣领,将数拽了起来,哽咽道:“你说,只要我跳舞,就能找到他,你还说,你要带我一起去找他,可是结果,你却跑了,这一跑就是两年,你什么意思啊?耍我呢。”他怒吼一声,吐沫星子喷了数一脸。
但,数却根本不在意这些,说道:“那些话,我收回。”
“你这个败类。”宏茂大喊一声,举起拳头便又朝着数抡了去。
这一次,程梓愿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别打他了。”说着,她快速上前,弯身拉住了宏茂高高举起的拳头。
宏茂身体一怔,同数一起将视线转移到了程梓愿的脸上。
程梓愿说:“你就算打他有什么用,你的狗也复活不了了。”她抓紧了宏茂的拳头。
宏茂一愣,“你懂什么”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也养过一条狗,但是因为我学习不好的关系,”程梓愿说,紧紧对视上宏茂的眼睛,“狗被送走了,那之前,我听说,它没在那人家待多久就出走了,最后..”她欲言又止。
宏茂被程梓愿所说的故事吸引,直起了身,“它怎么了?”他好奇起来。
数皱起眉头。
宋汛看宏茂起来之后,迅速绕过程梓愿他们,去搀扶起数。
程梓愿无视过周边的一切,依旧拉着宏茂的手,说:“被车撞死了。”说完,她鼻头一酸,眼泪跟着下来了。
宏茂愣住了。
随即,程梓愿吸了吸鼻涕,继续:“在重生之前,我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死过一回之后,我才明白,”她边哭边说,“它是我的家人,如果我当时好好学习,它也就不至于被送出去了,都是我的错。”说完,她深陷悲伤,痛哭起来。
少年看着程梓愿哆嗦的肩膀,眼底一沉。
数在宋汛的帮助下,站起身,看向了程梓愿。
既而,宏茂一脸愤然的看着程梓愿,喊了声:“你活该。”
“对不起。”程梓愿说着,抬脸看向宏茂,“我理解你的悲伤,但是狗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在难过了。”
距离吉娃娃离世,已经过去八年了。
宏茂之所以能接受这个爱好,就是因为他知道,吉娃娃投胎了。
现在他过来找数,一是希望数可以捡起舞蹈,二是希望数可以带他去找吉娃娃的转世。
因此,程梓愿的这番话,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启发,相反他听得是一头雾水,“程梓愿,你没事吧?”他试图甩开程梓愿,可惜没成功。
程梓愿:“我没事,同是天涯沦落人,我觉得吧,你该放下了。”
“这是我和数之间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宏茂急了。
程梓愿脑子一热,道:“他当时让你学街舞,其实也只是想让你转移一下悲伤的情绪,你何必把他的话当真。”说完,她后悔了。
正在这时,数和宏茂都怔住了。
程梓愿各看了一眼他们,低下了头。
紧接着,数走到了程梓愿的面前,“程梓愿,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问着,他看向沉默。
沉默见数看向自己,说道:“你和他是朋友的事儿,我都不知道,你看我也没用。”他皱起眉头。
少年看了一眼沉默,收回手中的笔记本。
随旋,数又看向宋汛。
宋汛:“我也不知道你的事儿。”她摆摆手,避嫌似的退后半步。
数愣住了。
谁都不知道,程梓愿却什么都知道。
随即,数带着自己的疑问,回过神,看向了程梓愿。
程梓愿知道这是自己的秘密,如果现在告诉给数,数肯定要问很多她不懂的话,到时候,她解释不清,他们一不耐烦收回了她的命,那该如何是好?
为了自己,她开始装傻,“你看我干什么啊?”
“这些..”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的过去?”宏茂打断下数的话,同样将视线定格在了程梓愿的脸上。
程梓愿被宏茂这一问,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