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辞空瞧殿内的将军们,看他的目光跟在看疯子一样,便是蜀南王的眼神都满满透着他有病,不禁哑然失笑。
察觉到一道审视的目光, 顺着看过去,见是殷老将军在盯着他手上的信。
知晓缘由,更是大大方方将信扬着,丝毫不担心他们会想要看这信。
这封信也就是上次朝凰公主送的,只有几句话,说是他若能在两个月内取临城,他就是要星星,公主殿下也给他。
这封信,并非公主殿下亲笔,是下属中规中矩的转述之言,自然不会有多余的夸赞。
更没有提及带兵攻打禹城,不过是他知晓,公主殿下所求,也一直是他所求。
禹城,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就想要回来。
如今有兵马,这战场,他要上。
“王爷,乱世混战,南边有不少城池让南谷部落占领,禹城就是其中一座。”
“我们这些年为夺回禹城,打了无数次仗,这座城池属于半失守。”
说着,将信收回去放入衣袖里,从另一只衣袖里取出锦帛,摊开是一张地图。
瞧殿内的将军们明显愣住,讶然他会和他们说起军务吧。
闻辞空只是笑笑,眉目却是拂过郑重之色,扬起地图。
“这是我们南边的地图,晚辈圈出了禹城所在。禹城一直是南边重要的城池,领土很是广阔。”
“最为重要的一点,禹城的矿产丰富,这也是南谷部落非夺禹城的缘由。”
“这些年,我们夺回了一部分,却还是远远不够,禹城的大部分领土,依旧让南谷部落占领。”
“其中有两处大的矿产,一座铜山,一座是稀有的铁矿,这些,诸位将军真的甘愿送给南谷部落?”
这话不是真的是问他们,说完不等他们的回答,看向蜀南王说。
“王爷,晚辈说想夺回禹城,不是在开玩笑,是真心想为我们蜀南做事的。”
蜀南王听着,看向神色认真的闻辞空,“我们蜀南”四个字,入耳还是很好听的。
禹城,他要是甘愿让南谷部落占领,就不会多次派兵攻打。
可那是禹城,地势复杂,这些年能夺回一部分,已经是不容易。
可比起这点得到,他们损失的兵马更多。
良将精兵的损失,他也心疼啊。
近一两年,蜀南才一直没派兵继续攻打南谷部落。
“王爷。”
闻辞空见蜀南王没说话,一旁的军师有话说,先一步开口。
“现在有朝凰公主特意送来的兵马,也无须蜀南任何将军领兵,晚辈去。
无论结果如何,损失的,也不是蜀南的兵力,王爷,何乐不为?”
“哼,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陈老将军早就听不下去,瞧闻辞空话说得这么漂亮,一点不为所动。
一眼看穿他伎俩的讥笑:“你说要去攻打其他的城池,老子还能信你几分,这是禹城。”
“我们多少大将都惨死,你一个书生还敢带着兵马上战场?”
“你这是在和朝凰公主联手,想糊弄我们将兵马送来蜀南,好占领临城。”
说着,看向周督军:“你可是临城的护城将军,要小心提防身后,别让内贼里应外合,将城门打开,白白送出城池。”
“内贼?”
闻辞空听着挑拨离间的话,侧身看向离着他甚远的陈老将军。
“蜀南会有内贼吗?莫非陈老将军是在指宋家?这倒也是,陇西宋家就将好好的战马,送给马贼。”
“送战马给敌人,这种叛徒之事,宋家都能做,咱们蜀南这边,不如再彻查一次宋家?”
“陈老将军,您是这个意思?”
“你......”
“老将军,蜀南军营的军心正是需要凝聚的时候,要真有内贼之言传出,可就不好了。”
闻辞空看向瞪他的陈老将军,不藏着自己的威胁:“还望老将军,谨言慎行。指不定哪天,晚辈忙完手头上的事情,继续深查宋家。
陈老将军要是希望如此,您大可继续说。”
“你,你敢威胁老子?”
陈老将军勃然大怒,狠狠剐向不知死活的年轻人,身上的杀意骤起。
却听着他温朗的笑声响起:“敢威胁?晚辈为何不敢?您乃大将军,晚辈也是闻家的嫡长孙。仗势欺人,闻家怕您吗?”
“你......”
闻辞空瞧陈老将军阴怒杀意的眼神,笑意在嘴角漾开:“晚辈尊称您,这是闻家的礼仪,可不代表闻家低您一等。
真要说起权势,陈老将军,同闻家斗,晚辈可以保证您,没有好下场。”
“!!”
陈老将军的身躯一震,愕然地看向温雅的年轻人,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其他将军们也是愣住,第一反应是这小子,在口出什么狂言?回过神来,又变了变脸色。
不算狂言。
闻辞空在军营是没有权势,可闻家却是书香世家之首,真得罪闻家,同闻家死斗,绝对两败俱伤。
这也是闻辞空当将军,他们会首选的是拉拢。
殷老将军瞧见笑着说出威胁之言的闻辞空,晃了晃神,很快明白。
这些日子,闻家小子在军营乖乖做事,可不是怕他们,是只想好好当将军,才没动用闻家的权势。
都唤这小子书香将军,他既是将军,同样也是闻家的书生。
闻家的人,什么时候会好欺负了?
他也是忘记了,闻家小子以翩翩君子扬名,却也有从不吃亏的名声。
“陈老将军,晚辈在好好商讨军务的时候,是以将军的身份,那自是会敬您。”
闻辞空含笑看向还未从震惊中回神的陈老将军:“若是以闻家嫡长孙的身份,晚辈大可不必给您面子。”
“毕竟这些年,您在战场的那些战法,着实不堪入目,并不值得敬佩。”
“至于您想欺负晚辈,您还是要掂量掂量陈家的分量,有些自知之明。”
闻辞空说着,眉眼都染上暖笑:“都说我闻家人的心眼子多,擅算计,那您怎么不想想,陈家,够不够我闻家算计的。”
“......你.....”
陈老将军的面色都僵硬住,死死瞪着闻辞空,握紧的拳头都在响动。
“王爷,诸位将军。”
闻辞空看向眯着眼角在看他的蜀南王,温润一笑。
“这些日子你们孤立晚辈,不把晚辈当成自己人,晚辈不在意。”
“能在军营做些晚辈喜欢的事情,这个将军,晚辈做得开心就好。”
“可若是诸位弄不清楚局势,晚辈有必要提醒诸位长辈。”
“晚辈在一心一意为蜀南军营做事的时候,得不到诸位的支持也就罢了。”
“话,还是要好好说的。若闻家在蜀南,都没有书香世家该有的话语权。”
闻辞空见他们都沉着脸看过来,笑容更浓,威胁之言却是愈加明显。
“想必这是蜀南的将门,容不下我闻家,没关系,蜀南的每一郡皆有闻氏子弟的地位。”
“诸位不妨试着同我闻家相斗,两败俱伤的损失,你们也要想想,能不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