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阵内,兀术这四国联军被赵斌大军合围之下,现在被杀的是一干二净。
毕竟这四国军内可没什么汉人军卒,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众将更是烂熟于心,再加上现在己方兵力又不占优,所以从张宪牛皋,到高宠、章启旸,都颇为默契的对手下军卒下了必杀令,至于那边杨虎、杨幺他们本就是江湖子弟,这眼看着的同袍被番贼屠戮,所以他们对这些番军的反抗更为猛烈,因此一战下来这四国的青壮军卒是一个不剩。
而兀术现在孤身一人在大军之内,却是不失半分将军胆色,与韩世忠比拼厮杀甚至还要稳胜这位一头,要不是高宠及时出言,那边韩世忠怕是要再次败在兀术手中。
韩世忠得了高宠接应,有了保全面子退场的机会,自然是急忙圈马退去一边,而兀术看着险些死在自己斧下的韩世忠,当下意犹未尽的咂巴咂巴嘴。
高宠见此情形,微微一笑,“怎么?四太子,这是没战尽兴啊?无妨,无妨,你我比试一番!当年牛头山前,我还未曾领教四太子这高妙的斧法啊!”
兀术抬眼看看高宠胯下的宝马,望望其手中的金枪,当下笑道:“好啊,孤这两斗斧法虽然名不见经传,但也称得上古往今来,斧法第一了,要是就随孤这么去了,却也可惜,既然王爷想看,那就请上眼吧!”
兀术说完,双脚一催胯下战马,手中大斧力劈华山而下,高宠见此急忙横托大枪,来了一式横担铁门闩,迎着兀术大斧而去,将这位的斧子崩起多高来,紧接着顺大枪往前今招,见此情形兀术急忙往左一拨,大斧继而紧贴着高宠枪杆而下,一式顺水推舟,斧刃直取高宠四指。
高宠见此急忙往上一托大枪,任由兀术的大斧从自己枪杆之上划过,两马也随即一错蹬,可兀术却将大斧一转,原本在身前的大斧忽然被兀术斜背身后,斧尾透甲锥直点高宠太阳穴而去。
这东平王见此将大枪抱在怀中,往旁边轻轻一磕,就将兀术的大斧拨开,两匹马也随即向两边奔去,拉开距离后两人同时圈马,二次在想对方冲来,插招换式斗在一处。
可是这一场斗,那兀术是拼尽全力,施展毕生所学,将这柄大斧舞的是虎虎生风。
反倒是那边的高宠,一身能耐至多用出了六七成,一来是现在局势大好,兀术孤身一人在这几十万大军之中,高宠也不怕他再能生出什么风浪来,二来这位东平王起了武痴的性子,眼下这兀术求死之心已定,可是他这套斧法却无传人在世,就此失传却是可惜。
因此高宠想的是与兀术斗上一斗,最起码也让这位将这套斧法流传下来,对于高宠此举众将也无什异议,甚至有那军中用斧之人,此时也提起精神,盯着二人的招式变化,试图记下兀术的斧法来。
可越是如此,一旁边的赵斌眉头皱的却是越紧,倒不是赵斌觉得高宠会大意之下落败,实在是这位贤爷刚才被兀术一句话搅得有些心神不宁。
毕竟此方世界不比其他,前有怪蟒化枪,灵鹿献刀,后有泥马渡江,黄绫传召,再加上当年见陈抟,如今见鲍方,一桩桩一件件都告诉赵斌此世非同寻常,至于这墨玉嘶虎兽,前世宿慧,今世的三颗枣子就更不用说了。
而这其中背后,总离不开因果循环四字,也正是这四个字让赵斌感到不安,正如刚才兀术所说,当年大军南下之时,是陆登阻了金兵一月,这潞安州也是他兀术南下第一胜仗。
这要按报应循环来说,今日要是兀术大败之日,那这位就该败在陆登手中,但陆登现在可还被赵斌留在太行山呢。
要知道,赵斌这次为了方止兀术逃遁,除了三山这四路大军外,在外围还布置有一圈人马,向南有开封城内的赵安、李纲,向北有两狼山的梁红玉,向西正是这陆登的太行军,至于向东是入海,赵斌便没多做防御,但各处港口也都被自家人马驻守。
可以说兀术就算今日能逃出三山,也绝对逃不出回大金黄龙府去,甚至看着孤身一人的兀术,赵斌甚至想不到这位能有什么手段逃命,因此这位贤爷此时坐在马上,左思右想都没想出缘由来。
但也就在这时,赵斌身边的侍卫忽然凑上前,低声言道:“贤爷,那位鲍方仙师到了,你看要不要让他上前来啊?”
赵斌一听这话急忙抬眼看去,却见鲍方正立在军阵旁,这老道一手拎着拂尘,一手托着那被短箭射穿的混元珠,正含笑看向自己,可望着鲍方的模样,赵斌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随即就见赵斌点手唤道:“快,快请鲍方仙师近前来,孤有要事相询!”
军卒们一听赵斌这话,不敢怠慢急忙将鲍方迎来军前,那鲍方一见赵斌未曾说话先带三分笑意,“老道见过贤王爷千岁,贤爷只一战换北地百年安定,功莫大焉,老道在此恭贺贤爷了!”
可赵斌听着鲍方这话,却没半分喜色,反倒是面色凝重的问道:“道长,你这半天去哪里了?”
“这不是取这短箭破珠去了嘛,贤爷缘何有此一问啊?”
“却不知道长可遇到什么熟人故旧了?”
“不曾啊,这,这战场之上,血煞冲天之地,我那些故友都是清修之人,缘何会来此地啊。”
可赵斌却微微摇摇头道:“不对吧,道长,那普风也是修行之人,今日可是要行屠龙之举啊!”
“嗨,我原本还没认出他来,刚才一看这珠子,才知道他竟然是那老怪的弟子,那一门人都是那般,贤爷不必挂怀。”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只鲍方这一句话,赵斌将剑眉一挑,伏身问道:“道长,你说什么老怪?难道你认识普风的师父?”
“额,这个,不太确定,但此混元珠乃是北方萨满教之物,而萨满教之主我们平日里都戏称他为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