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阳光明媚。
燕府中央,武斗场中,人声鼎沸,一片喧嚣。
今日,是举行族会的日子,而与往年不同,今年更为特殊,乃是五年一次,选拔前往大燕家名额的族会。
原本,族会便是族中的大日子,加上这一层原因,无疑更为重要,一大早的,族中便热闹了起来。
天刚蒙蒙亮,燕尘便起来了,在山谷中打坐一番,调整了状态,这才赶往武斗场。
飞临上空,往下俯瞰,便见这座武斗场分外雄伟,传来一阵喧嚣之声。
在武斗场外面落下,他一收羽翼,整了整衣衫。
这时,不断有人影从空中落下,见得他,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不时窃窃私语,露出几分讥笑之色。
今日这场族会,最大的看点,乃是前十名的争夺,而其中,这一位新晋的大公子,更是引人注目。
这个燕尘,本是一个卑贱的私生子,却成了大公子,已经够引人非议,他还当着一众家老的面,说出要进入前三这等狂言,彻底沦为一个笑话。
此后,他虽击败了燕子豪,展露出过人的天赋与实力,但也只是令人稍微改观,今日,他们便存了看笑话的心思,看这家伙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就凭他,也想进入前三,真是不自量力!”
“没错,听说啊,他修为才二阶,差不多三阶的样子,但早在半月前,燕离他们几个早就突破到四阶了,一阶之差,还有武魂的差距,根本就不可能嘛!”
一时间,这样的低语声不时传来。
燕尘听了,也不着恼,淡然一笑,便转身,欲要往内里走去。
这时,半空中又是一片振翅声传来,旋即,一群人落下,响起一把尖酸刺耳的嗓音。
“呦!这不是燕尘,燕大公子吗?”
燕尘脚步一顿,一对墨瞳中,有寒芒一闪而逝。接着一转身,目光探了过去。
前方处,走来了一群人,领头一人,却是个娇美少女,身段修长,一袭白衣胜雪,更衬得那肌肤白皙,宛若羊脂白玉。
她背负双手,大步走来,一对美眸中,蕴着一抹得意之色。
在她身后,那燕皓紧跟着,面露讥笑之色,恶狠狠地盯视过来。
此刻,他却是有些兴奋,一想到这家伙将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被所有人耻笑,他便快慰不已。
“燕大公子,今天我们都等着,准备看你如何大发神威,进入前三呢!”燕皓尖声道,拖长了语调,极尽讥讽之能事。
话音落下,人群中暴起一阵哄笑声。
“燕尘,我们可都等着呢,你可别让我们失望啊!”燕宁笑道,嘴角微微翘起,掠起一抹讥讽之色。旋即,昂首挺胸,斜睨了燕尘一眼。
她胸脯本就饱满,颇为傲人,这一挺,便更为突出,令燕尘忍不住多瞄了一眼。
感应到他的目光,燕宁立时羞红了脸,旋即,美眸圆瞪,露出了羞恼之色。
“你……你这色狼!”她轻咬贝齿,怒斥道。
燕尘收回目光,略觉尴尬,接着,洒然一笑,以调侃的语气道:“多谢你们看得起我,等会儿,我一定会努力的。”
说着,拱了拱手,径直转身而去。
他这般态度,立时惹怒了一众燕家弟子,引得一片骂声,夹杂着嘲弄的笑声。
燕尘也懒得理会他们,加快了速度,步入武斗场中。
走过廊道,视线骤然开阔起来,武斗场中间,是一座宽阔的擂台,四周观众席上,人山人海,喧嚣声震天,端的是热闹无比。
燕尘在入口驻足,左右看了看,看准一处空位,便走了过去,在四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安然坐下。
坐了一会,他便有些百无聊赖,忽地手腕一抖,掌中便多了一块赤色的木牌,一面印着焚阳鸟的图纹,翻过去另一面,则是个数字。
三百五十一。
看着这个数字,他微微皱了皱眉。
这燕家族会,与北元大比不同,不是抽签式的擂台赛,而是挑战制,并未有固定的场次,由排名靠后的人,自愿向前面的人发起挑战,若是胜了,便取代对手的排名。
而这名次,便是上一年族会的排名,因为燕尘才刚进入燕家,便成了最后一名。
这对他来说,便有些麻烦了。
因为这挑战制,不允许越太多名次挑战,所以,他想要够到前三,就必须不停挑战上去,在第十名到三百多名间,允许越二十名挑战,也就是说,他想要杀到十一名,便需要一连挑战十七次。
之后,还需再挑战一次,才能够到前三。
如此麻烦,却是出乎了他意料。不过稍一沉吟,他便释然,以他的实力,一路杀上去不过是轻易而举的事。
握着木牌,摩挲一番,他面露沉思之色。片刻后,这才收好,开始闭目冥思。
静候良久,迟迟未开始,燕尘睁开眼,扫视一番,便有些疑惑。
家老席上,已是坐得满满当当,连家主都已就位,可看样子,他们都似在等待着什么,不时翘首望天。
再是半个时辰,忽然,半空中驰来一艘飞舟,缓缓降落下来。
这艘飞舟通体赤红,其上有怒焰图纹,船首处,是一头神骏的烈翼神鸟,双翼展开,昂首挺胸,说不出的威猛。
随着飞舟降临,武斗场中,立时沸腾起来,一众家老纷纷起立。
燕尘目光一凝,陡然透出凌厉之色,咬了咬牙,一字一顿道:“大燕家!”
这一声,却是蕴了一抹恨意。
旋即,他深吸了口气,缓缓平复了激荡的心情。
诚如师父所言,大燕家虽与他有仇,不仅害了他母亲,更伤了师父,但终究只是大燕家的一部分人,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元凶。
而为了进入大燕家,他更不能随意表露出自己的恨意。
很快,飞舟降落下来,横亘在武斗场上空。接着,其上飞下一行人,领头的,是个一身黑袍的老者,背后展开一对赤色的羽翼。
其后一行人身着赤铠,还有几人身着红白相间的劲装,以白为底,上绣怒焰,在那片怒焰中,却有一头焚阳鸟展翅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