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凛冽,吹动了衣摆,却吹不动人心。
当初邓筱筱问过他,如果有一天二人刀兵相向,他会怎么办,当时,他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呼之欲出。
“看你面色,怕是练功过度,走火入魔了?”
刚一见面,邓筱筱直接道出了项承玉的隐疾。
“是!”
没有隐瞒,项承玉直接承认了,面对她,面对这张脸,他没有任何底气也没有任何理由想要隐瞒。
“都这样了,还要来吗?”
邓筱筱坐了起来,扔过来一壶酒,项承玉伸手接过,喝了一口。
“没办法,随着我境界的提升,这个问题越来越严重,在我还有能力报仇的时候,我只能这么做。”
“刚我看了,五剑之境,虽然现在也算是江湖一流高手,但你过不了我这关,回去吧,这仇,今天你报不了。”
邓筱筱看着项承玉,眼里居然有几分哀求。
项承玉摇了摇头:
“我没有退路了,如果今天我回了这头,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了。”
说着他将那酒壶扔了出去,将手中的剑平举当胸,剑尖,指着邓筱筱:
“那日你问我,如果有一天你我刀兵相向,我会如何置之,今日,便是答案,等我报得深仇,必以死,以谢姑娘!”
是的,这就是他的答案,他给她的答案,他的血海深仇,比天高,比地大,比命沉。
“看来今日,你我必有一战。”
邓筱筱站起身来,她知道,今天这一战,避无可避,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邓筱筱内心的纠结又有几人能知。
她慢慢的抽出自己身手的双刃,两刃似雪,目光却似刀。
“一直想见见名剑山庄的千机十二剑,如今名剑山庄已绝,能在项公子少身见到,足慰平生之愿。”
邓筱筱“项公子”三个字,如同针一样扎进了项承玉的心里,他不想这样,可又不得不这样,但不管怎么样,自己的选择,当真让将邓筱筱,推开了。
寒光一闪,双剑齐至。
邓筱筱出手了,她的剑很快,左右两剑好似两个客剑一般,居然用着不同的招式不同的剑招,左右夹攻之下,居然让项承玉一时之间找不到任何破绽。
这是必然的,他现在虽入五剑之境,但对敌经验不足,对于剑法跟剑招的理解还未至熟练,更主要的是,他对这世上其他人的剑招一无所知,像邓筱筱这样的高手,一人他倒还可以以强横的内劲跟千机剑的剑招相抗,可如今天,这邓筱筱居然可以左右这般进攻。
“双人”夹攻之下,项承玉节节败退,之前上来,虽用了内劲,却一直有所保留,一来是想留着对付乌梦之,二来是内劲用得太过,五气朝元的反噬使会来。
可眼下,他好似没有别的选择,才交手二十余合,邓筱筱至少有三次项承玉都能看到的机会取他性命,但是她心软了。
项承玉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她只是希望他能知难而退,可项承玉,并不打算退去。
“让我进去吧,我真的,不想与你刀剑相向!”
项承玉一直在躲,虽然邓筱筱几次放过他,但他也从来没有向她挥出一剑。
“职责所在,你拔剑吧!!”
邓筱筱继续攻击,而且越攻越紧,双刃上的银光似雨点般落下,直接朝着项承玉的而来。
她是涤仙教的人,涤仙教四鬼魅之一,她在这里,是她的职责,也是她的使命。
为什么她会是涤仙教的人,为什么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相遇,项承玉一遍又一遍的这样问自己,可这就是他们要面临的现实。
“今日,我一定要进去!!”
项承玉没再犹豫,瞬间,内劲猛提,周身的气劲将他层层包裹,身后,现出五柄剑影。
五剑之境,他要动真格的了。
青黑色的剑刃,带着那五缕剑气,直接攻上。
他不能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剑光起,如雷似电,剑刃下,风卷残云。
那漫天的剑气冲着邓筱筱而去,可邓筱筱居然,没有动,她就站在那里,脸上露着笑容,那如春风般温暖明媚的笑容。
“她一心求死?”
看到这个情景,项承玉大惊,他没想到这邓筱筱居然为了不与自己刀兵相向,逼出自己的全力后,一心求死。
这漫天的剑气将至,项承玉却是突然收手。
习武之人,剑招已出,气劲横起,他这般收手,体内气血逆流,瞬间口吐鲜血,以后持身方勉强不倒。
“你……为什么?”
项承玉收手了,可收手的代价,便是这全身如万蚁噬骨般的疼痛。
他强行运功压制体内翻腾的以及逆流而来的气血,让自己不至于经脉尽断而死。
邓筱筱也没想到她会这样,不,她想到了,她还在笑,她慢慢的走到项承玉的身边,在他耳边轻音呢喃:
“对不起,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说完,右手短剑的剑柄,重重的砸在项承玉的后脑,他,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项承玉慢慢醒了过来,他尝试翻一下身,可一下子疼痛便从全身传递而来,这钻心刺骨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哼,年纪轻轻的,这么点儿疼都受不住?”
他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赶紧转过脸来,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老人,一个满脸污泥,须发皆白的老人。
他就坐在不远处墙边的杂草之上,用用手指粗细的铁链锁着,身上,还有两个铁钩,穿过他的琵琶骨。
是什么样的人,在被困禁之后,还被穿了琵琶骨?
“这是哪儿?”项承玉问了一句。
“哪儿?你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吗?”那老者冷笑一声,问道。
“我被打晕了,醒来在这里,所以我并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项承玉甚至都记不太清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只记得邓筱筱慢慢的走了过来,凑到他耳边说着什么。
说什么呢?好像是,相信她?相信她什么?项承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自己现在在哪儿。
他一动手,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也被绑了铁链,比那老者的要细一些。
“我被囚禁了?”项承玉立马反应了过来。
“哈哈哈,傻小子这里是涤仙教的地牢,你不是被囚禁的,难道是请下来吃酒的,哈哈哈。”
“涤仙教的地牢???”
项承玉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