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疯驴子。
朱秋亮也眉头紧皱，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众位！”
疯驴子随手扬了早已变成纸屑的发言稿，淡淡道：“这份发言稿是昨晚安保部的兄弟姐妹们连夜赶出来的，写得那叫一个感人肺腑啊！我来的路上背了好几遍，眼泪都流出了。”
“……”
下面出奇的安静，大家都在想疯驴子这么做的含义。
“可我这人没文化啊！”
疯驴子苦笑一声，看向台下问道：“你们之中有不少都是以前云台市的人，相信应该有人听说过，‘疯驴子’这个名字吧？”
哗！
疯驴子话音刚落，民众里接连传来几阵嘈杂。
“看来的确有人认识我。”疯驴子笑了笑，接着道：“既然你们知道以前的我，那就应该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
下面又沉默了。
……
苏未站在一望无边的人群中，静静地看着台上的疯驴子。
“原来他就是疯驴子！”秦飞站在他身边，恍然道：“怪得不我昨天看他那么眼熟呢。疯驴子啊！以前黑白两道都害怕的狠人！”
苏未随口笑道：“他从来都是个狠人。”
“你也知道他？”
“不知道，不过看面相就能看出来。”苏未神态自若的摇摇头，道：“天生面带凶相，这样的人注定不是普通人。”
“艹，你跟我这儿扯呢？”
秦飞自然不相信他这种鬼话，翻个白眼道：“你以为你是‘英叔’啊，还tm看面相……那你看看我是啥面相？”
“你？”
苏未笑了笑，眯着眼道：“抬头见喜事，出门遇贵人！”
“……你是真Jb能扯啊！”秦飞没好气的白了眼他，道：“我要是有贵人相助，至于混的这么惨吗？”
“惨吗？”
“不惨吗？”
苏未认真的瞧着他，道：“你在里面挨了顿打，可却被疯驴子赏识了，这么算算，你还惨吗？”
末日之后，多少人都在死亡线上徘徊。
有些人连活下去都艰难，更别提什么升官发财了。
可秦飞却因祸得福，得到了大佬的赏识，一跃成为‘城里人’，这样的机遇，几万人里也难出一个。
“我艹，你这么一说，我咋觉得是自己太矫情了呢？”
秦飞有些发愣的看着苏未，道：“和那些劳工比起来，我的确幸运多了。”
“本来就是啊！”
苏未淡淡的看着周围那些麻木的眼神，轻声道：“你觉得惨，可有人比你还惨！那些小女孩儿惨不惨？小南和那些孤儿惨不惨？好，咱们不算他们……老张头儿惨不惨？”
“……”
秦飞顿时语噎到一言不发。
……
高台上，疯驴子站在话筒前，目光淡然从容。
“我以前就tm是个流氓！”
他指了指自己，笑着道：“放高利贷、黄、赌！可以说但凡跟犯罪沾边儿的事情，我tm都干过。”
一个流氓成了领导者，这就是最真实的末世写照！
世界上哪有什么非黑即白的人？更没有大家所谓的那些公平！说什么身居高位者、必当从自身做起。
可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领导者，有几个？
有能力的人从不缺机会，而有机会的人却甚少有配得上的能力。
疯驴子显然属于前者！
他不惧下面那些质疑、恐慌、担忧，甚至厌恶的表情，大声道：“可这狗艹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末日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也没有给你们反应的时间！我们都是这场灾难下苦苦求活的可怜人罢了！”
“当然……”
疯驴子忽的笑道：“我比你们幸运！”
很赤果的一句话，台下数万人都沉默了，包括刚刚还觉得自己很惨的秦飞。
“我在最早的时候遇到了‘首长’！”
疯驴子拎着话筒来到高台边缘，大吼道：“是首长给了我活下来的机会！也是他给了我重新当人的机会！”
从当初的末日之初一路走来，疯驴子见过了太多的险恶和丑陋。
“有多少人可以从头来过的？”他一字一顿的问道：“以前我不敢说，但现在！……我们都拥有了这个机会！”
台下。
不少民众下意识抬起了头，他们眼睛里仿佛流出了光彩。
这种光彩自末日后就不多见了，可今天疯驴子的话，重新燃起了某些人心中的希望，和不屈的意志！
“你们觉得我只是个恰好攀上了首长的幸运儿？”
疯驴子又反问了一句，笑道：“当初冰封时代来临，我和兄弟们饿了三天，一口吃的没下！从那天起，我开始杀人！为了活下去，我杀了很多人，也险些被人杀死！”
一句轻描淡写的杀人，却让人下意识回忆起了，当初那段黑暗的时光。
那时候的人，哪个没为活着杀过人？
在末日到来的第三个月后……
云上之城105栋的那个大胖娘们儿，亲手杀死了自己的老公，用花瓶一下一下的砸死了他，脑浆子的腥臭味儿，连隔壁都能闻得到！
而她所为的，就只是两包过了期的挂面。
为了那渺茫的一线生机，所有人都在拼命，他们摒弃了道德底线，抛却了人性和尊严，变成了发狂的野兽。
“可是我坚信！”
疯驴子的声音逐渐狂热，他涨红着脸，嘶吼道：“我一定能活下来，也一定要活下去！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
活着——这两个字此刻重若千斤！
在场所有人都经历过那场灾难的洗礼，一路走到现在，他们比那些死去的人，更清楚活着是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所以，但凡有人威胁到了我的生命，那么我将不惜一切代价与他为敌！”
疯驴子挥舞着拳头，沙哑着嗓子嘶吼道：“首长给了我活下来的机会，给了我以前触不可及的权利和地位！为了这些，我也要活下去！”
这番话真的很真实了。
数万人的广场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静悄悄的看着疯驴子，眼中竟然露出几分认同的目光。
“你们想活下去吗？”
疯驴子再次反问：“你们想和我一样，有尊严、有人性！像个正常人一样，安稳的活下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