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派原先的那位女弟子走上前来:“我知道自己或许打不过你,但是要我就这么放了他是万万不能的,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绑他回去见掌门。”她口中的他所指的自然便是求死大师,在她们这些天山派弟子心中,求死大师的杀人嫌疑依旧很重。
云凡听闻此言,沉吟了半晌,说道:“请大家给我三天时间,我答应诸位,三日之内我定会找出真凶……”云凡的话音未落,便听见这些人同声喝道:“你还想拖延时间……!”见云凡这么说,她们自然认为云凡此举是行缓兵之计来拖延时间,以作脱身之用!
这时,宋晚希走了过来抱拳说道:“诸位天山派的盟友,可否听在下一言?这位云公子言之有理,沐前辈被杀之事,确是有很多疑点,所以在下恳请诸位,能否给他三日时间去搜寻真凶,以免冤枉无辜。何况,若云公子决心要就走这位大师的话,那他就不会和我们说这么多了,再者,倘若三日内,他没能找出凶手自证清白的话,到时我们再抓他们不迟!”
在场众人闻听此言,皆是大点其头,她们思虑片刻后,最终答应了云凡的请求。
毕竟宋晚希所言不假,她们天山派在江湖上也算名门正派,颇有威名且德高望重,死一个人事小,但天山派的百年清誉事大,如若因为此事处理不当,让天山派落一个诬陷好人、草菅人命的名声,损害天山派的百年清誉,那么自己等人就真的是万死难赎其罪了!
沐芸止那间房的小院前,云凡缓缓地踱着步子,一边踱着步子,一边四处仔细观察,寻找着一些蛛丝马迹。
这块空地的中央有一个人工修建的荷花池,旁边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繁茂非常。
云凡相信凡是行凶必定留有痕迹,只是自己还没有发现。
探查片刻后,终于,在一处盆栽的旮旯里,云凡有了发现。看其形状,这应该是一方手帕。
云凡蹲下身来,将它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手帕临近自己,云凡便觉得这方手帕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据他猜测应是一种酒的香味,但具体是何种酒,他一时还无从得知,他又将其往鼻尖凑了凑,还是没能分辨出这是何种酒。
他紧接着站了起来,自己只有三天时间,时间紧迫,而这方手帕出现在现场,必有蹊跷,因此,当务之急他必须要查清这方手帕上所沾之酒的来历。
只见他一边走一边喃喃说道:“这究竟是什么酒的味道?”此时他丝毫没注意到就在距他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密切的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二楼的一根柱子后面,一个身影缓缓从黑暗里走出,微弱的亮光映出一张美奂绝伦的俏脸,这人赫然便是“秋水四杰”之一的叶嫣然。她看着云凡渐渐远去的身影,眉头微蹙,默然不语。
聚贤酒庄,城中最大的一个酒庄,这里的酒种类繁多,而且在当地的口碑极佳。是以,云凡出了醉仙居便直奔这里而来。
这里的掌柜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长长的胡须,两鬓微白,面目和善。
云凡说明来意后便叫掌柜拿了十几种酒,而后云凡便嗅了起来,神情甚是专注。
片刻之后,掌柜:“客官,你闻了十几种酒,究竟哪一种最合你的心意?”
云凡:“我想找那种有花香味的,不知你们这里有没有?”
掌柜闻言,将一壶酒拿到了云凡面前,说道:“那您就试试这瓶玫瑰露。”
云凡接过来用鼻子嗅了嗅,摇了摇头,补充的说道:“应该说有花香味之余,还有点檀香味。”
掌柜闻言,想了一下,说道:“哦,我知道是哪一种了。”掌柜走到房间,拿出了一个做工非常精美的盒子,走到云凡面前:“客官,是不是这种?”
云凡接过,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玉瓶,往鼻尖轻轻嗅了嗅,随即脸上便露出了欣然之色:“嗯!就是这种了。”
“这种是用檀香木桶酿制的茉莉清酒,乃是敝庄独家所酿。”掌柜解释的说道。
云反略显惊讶:“这是你亲自酿制的?”
掌柜:“是的!不过酿酒的配方非我所创,乃是红袖招的老板。
云凡:“红袖招?”
掌柜:“对,红袖招是杭州城中最大的青楼,这种酒是敝酒庄专为他们酿制的,我们并没有卖给其他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云凡颇为兴奋,这件事也终是有了一个调查的方向,但云凡并不是很高兴,因为他清楚,这只是整个真相的冰山一角,他隐隐有种预感,这个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或许还只是刚刚开始,愈是这样想着,他的心情便愈加沉重起来,还不知有多少人会遭此横祸,破案心切,而他的下一站便是红袖招,因此他也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云凡自顾自的走着,刚走出聚贤酒庄,云凡便感觉不对劲,像是有人跟踪他,此人显然很有经验,脚步很轻,且距他有一段距离,若是一般人,还真的难以发现,但很可惜,她跟踪的这人是云凡,尽管小心翼翼,但还是被云凡发现了,他并没有拆穿她,他很是好奇此人究竟意欲何为?于是他停下了脚步,那人见云凡停下了脚步,她亦是急忙的朝旁边的一个墙角闪避,云凡神识外释,发现原来竟是那个一直与他不对付的那位姑娘。(叶嫣然)
云凡稍稍一想,便知她跟踪自己的用意所在,是以并没有戳破,随即他的嘴角微微一勾,便若无其事的继续赶路。云凡七弯八绕行至一个澡堂,这是个男子澡堂。他便“毫不犹豫”抬步踏了进去,叶嫣然亦是不假思索地跟了进去,而丝毫没有注意,就在她的头顶上方立有一个大大的“澡”字,格外的醒目。
叶嫣然走进去之后,她被眼前的一幕幕景象所“震撼”了,一时无比尴尬与羞愤,任她行走江湖多年,亦不免羞赧,一抹嫣红从她的俏脸往下延伸到了玉颈上。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个赤裸着上身的男澡客,场面一时不可描述!
及至此境,她如何不知自己被那个可恶的男子摆了一道,而他定然早就发现了自己,想到了这一点,叶嫣然顿时心中恼怒万分,但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得暂且忍耐。尽管如此,她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并没有因此而忘记了自己此来的目的,她缓缓向里走了几步,侧着玉颜朝一个最近的澡客比划的道:“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大约这么高,穿着白色长袍,很讨厌的男人来过这里。”
这个澡客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将自己的下半身紧紧捂住,尴尬的看着叶嫣然这个唯一异类,直愣愣的默然不语。
另一个澡客见状,快步走过来嘻嘻笑道:“呵呵,你找我吗?小姑娘,我原本就是穿着白色长袍,不过刚刚因为泡澡而脱掉了,”叶嫣然见从他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转身就走,那位澡客见状忙不迭跟上:“喂,小姑娘,你干嘛这么快就走?来……来,小姑娘一起来洗澡?”
叶嫣然闻言大怒,拔出一半剑身,威言恫吓:“你再过来我就一剑杀了你!”她瞟了那人一眼:“继续洗澡!”
澡客感叹一声:“你这小姑娘还挺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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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招,此地最大的青楼妓馆所在,亦是最大的销金窟。
云凡便是来到了此处“消遣”。顺便叫了三个姑娘来陪酒。云凡坐在中间,三个姑娘分作两边,她们从左至右分别是秋芙、秋露、水仙。
只听水仙道:“公子,你长得真是俊俏!你是哪里人呢?”
秋露:“公子,你第一次来呀!”
秋芙:“公子你真是风度翩翩啊!”
见她们这么七嘴八舌的问着,云凡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抿了一口酒:“这种酒的味道好像我不太喜欢,听闻这里有一种茉莉清酒佷是特别,而且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不知味道究竟如何?”
三女闻言,顿时皆是哈哈一笑。
水仙:“公子,这种酒我们不卖的。”
“不卖!莫非这就很难喝?”云凡一脸惊奇的问道。
闻言,这三女又是用手娟捂着唇瓣咯咯直笑。
秋芙道:“公子,红袖招最出名的便是酒池肉林,我们通常都会用那种酒来陪客人沐浴的。”
“沐浴完之后保证你全身都盈满香气,疲劳尽消,还龙精虎猛诶!”秋露说完,三女又是一阵咯咯大笑,云凡见状亦是不免一阵尬笑。
“客官,你要不要试试?”秋芙笑道。
云凡闻言,摇了摇头,微笑的道:“我就不必了!”
云凡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情况,便找了一个由头起身告辞,没等他走出红袖招,便听见迎面走来的两个姑娘口中说着什么,他在一旁静心凝听着。
只听见一个姑娘说道:“刚才我看见昨晚的那位公子又来了。”
“还说呢,他今天也没有叫我陪他。”另一个接言道。
“你就喜欢小白脸,又想和他泡酒池肉林吗?”
“你好坏哦!”
听到此处,云凡快步上前:“两位姑娘,你们说的那位公子现在何处?”
“在那边。”
迈步进入酒池肉林的包间里,云凡举目四顾,瑶台琼室,玉杯象箸,熊蹯豹胎等一系肴膳珍馐之物一应俱全,极尽奢靡之能事。真真是不愧为酒池肉林!云凡暗暗赞叹一声。可并不见方才那两位姑娘口中的那位公子,映入他眼帘的便只有另两位陪酒的姑娘:“两位姑娘,刚才那位客人呢?”
“哦,他走了,”
“是呀!不知道为什么走得这么急?”
“哎呀!司空公子竟然落了一件外套在这儿。”
“是呀!”
云凡面露讶然之色:“司空公子?他是何长相?有什么特征?”
“高大威猛,英俊潇洒。”
“谁说的?是温文尔雅,风流倜傥。”
云凡:“两位姑娘,能否多说一些有关司空公子的事。”
“司空公子他最喜欢……我干嘛要告诉你呀?”
“是啊!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坏人,走了。”说完,这两位姑娘没再理会云凡,径自离去了。
云凡叫道:“姑娘……”
此时,这个房间的屏风后面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司空公子很会说笑,哄得姑娘们甚是开心。”
云凡走进一看,原来是一个抚琴的女子,她的旁边还有一个须发尽白、耄耋之年的老伯,这人应该就是这个抚琴女的亲人。云凡再定睛一看,原来这是一个盲女。而刚才之所以没看见,便是被这面屏风挡着的缘故。
“敢问这位贵姓?这位姑娘你和司空公子很熟么?”云凡问道。
琴女:“小女子免贵姓裴,因为司空公子很喜欢听曲儿,所以经常找我来为他抚琴。”
云凡:“哦是这样,我有点事找他帮忙,不知怎样才能找到他?”
闻听此言,裴姑娘身旁的那位老者连连摆手,示意她的孙女不要说,毕竟对方只是一个不知来历的人,万一是来找司空公子的麻烦的话,那么,自己告诉他司空公子的去向,无疑成了帮凶,而这位司空公子经常照顾自己的生意,这种以怨报德的事他是万万不能做的,因此,他才会出手阻止。
但裴姑娘并没有就此止言,而是将双手搭在他的爷爷手上,示意他放心,因为在云凡走过来之时,她便感觉此人身上并没有那些恶人身上所有的凶煞之气,相反,这人身上竟有一丝难以言明的气息,至于是什么,她一时还难以说清,总之一句话,她感觉此人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因为盲人往往比正常人的感知更加敏锐。
琴女:“啊……他今晚可能会去戏棚那里看戏。”
云凡:“裴姑娘这话,从何说起?”
琴女:“我有个听客,他们都叫他秦爷,他也很喜欢听戏,司空公子知道今晚这里有个戏班开锣,他就问我秦爷会不会过去?所以我想他可能会去的。”
云凡面露疑惑之色:“秦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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