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看到的是一个奇貌不扬的女生,年纪在二十八九岁,五官普通,这样的女生,放在人群中根本识辩不出来。嗯,唯一的亮点是:她的眼睛长得又大又有神,闪闪如星辰,看上去极为灵动有韵味。
“让我过来的人叫云乔,白云的云,乔木的乔木。小名乔乔,第二个乔,没草头字。”
“对不起,我不是。那是你云乔的好朋友吗?”
乔荞温温地问,当着安宁和关关的面,她没办法承认自己是云乔。
“对,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失踪五年了,今天找我来给你们当律师,我还以为你们认得。”
夏莫的语气很是失望。
“抱歉,这个名字,我们是第一次听说。”
关关和安宁对视了一眼,她们看得出来这位看上去高级感十足的莫律师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没事。”夏莫忽笑了笑,“云乔说过的,只要帮了你们,她就会来见我的……你们放心,安宁这案子不难处理的,就交给我吧……”
安宁连忙表示感谢。
关关则补充了一些细节问题,希望可以给夏律师作一个参考,到时圆满解决这案子。
乔荞不再说话,只默默望着她,心头不免一阵激动,想起了当年的种种,一起逃课,一起跳级,一起读同一所大学,一起跑出去找她妈妈,一起闯祸,一起被警局扣下,一起疯,一起笑,一起追星……一晃就这么多年,再见她都成大律师了,而自己呢,成了一个她不认得的陌生人。
“莫律师,谢谢你来帮我们。”她跟着道了谢——必须道谢,谢她这么多年了,还顾着当年的友情,一喊就到,够姐妹。
“不客气。”夏莫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扫而过,“情况我已经了解清楚了,对于家庭暴力,我们作为女性弱势群体,必须奋起反抗。安小姐,对于不珍惜你的男人,就该拿起法律的武器,把他从你的生活里驱逐出去。女人没有男人死不了。相信我。我已经为很多女人打过离婚官司。最高一例女方拿到了8亿瞻养费……”
安宁却起了忧虑,人家这么有名气,律师费会不会也很惊人啊,“对不起,莫律师,我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也不知你的律师费贵不贵?”
“放心,既然是云乔让我来的。律师费我不会收你。嗯,这里有一份委托合同,只要你签了字,我就是你的律师……”
夏莫取出一份委托书出来。
安宁没再多想,唰唰签下。
聊到差不多时,安宁看了看表,已经四点多,“莫律师,要不,我们晚上一起吃顿饭吧……你大老远跑来,我必须尽一尽地主之谊。”
乔荞一听,忙道:“要不我陪莫律师去吃饭吧……正好,我这边另有一些法律上的事要和要莫律师谈谈。关关,安宁,你们这几天还是尽量不要出去,以防遇上麻烦。”
安宁想着也是:“那样也好。”
于是,乔荞把夏莫带了出去。
*
十分钟后,乔荞作东,带着夏莫在这酒店顶楼包了一个包厢,点了几个特色小菜,全是夏莫爱吃的,以至于点完之后,夏莫看她的眼神都直了,惊怪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乔荞捋了捋刘海,微微一笑,将随身带着的包包拿上来,取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包包已经换了一个新的,笔记本还是那台特质的老式笔记本。
“云乔的笔记本怎么会在你手上?”
夏莫立刻惊呼站起,把笔记本接了过去。
云乔的笔记本是高叔叔研发的,各方面的性能就当时来说绝对是超前的,也特别好认,就两台,一台是高叔叔在用,一台是云乔在说。重点,笔记本上贴着YQ两字母。
“莫莫,我是云乔。”
她微微一笑,终于坦诚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云乔?”
夏莫顿时瞪大了眼。
“对。”
乔荞重重点头。
夏莫立刻凑上看下看,惊奇直叫,“你……你整容了?可你的脸……不像有人工合成的迹向啊?”
“没。”她拍拍自己的脸,“这是原装的,我没整容。”
“那你怎么长成这张脸了?不对。你怎么向我证明你就是云乔?”
夏莫没有马上信,混迹社会这么多年,夏莫早已不是当年简单的夏莫,她已经是名律师,阅人能力不可同日而喻。
“我用万能云巅上的邮件系统发给你的邮件,就是证明。”云乔笑支着小脸,“还是,你想再让我扒一扒你的糗事?对了,这么多年了,你和辛远这对欢喜冤家怎么样了?修成正果没有啊?我看你在网上的百度百科名片上写的可是:未婚……”
“乔乔,真的是你!”夏莫激动地立刻把她抱住,“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变了一张脸?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乔荞眼微红,无比感慨地回抱了一个,“说来一言难尽。”
“快说快说。我要听全部。我之前收到一个短消息说你已经死了。现在你怎么又活了回来?还变了脸?”夏莫捏了她两下,“真材实料没添加,这到底是怎么制成的呀?”
“呀,别捏我,疼。”
乔荞捂了捂脸孔,也笑开了花。
“那我给你揉揉……”
夏莫拉她坐下,迫不及待地给揉了揉,又催促起来:“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啊?我要好奇死了……”
乔荞想了想,挑了一些可以说的回答道:“我现在不是云乔,而是乔荞,不管是指纹,还是眼瞳,都证明我不是云乔了。具体我是怎么弯成乔荞的,我不知道,从云乔离家出走开始,到我五年前,总共有四年的记忆,我是零碎不全的,那些片断当中的人脸我都记不清楚。另外,乔荞也有三年的记忆是缺失的……现在,我既有云乔18岁以前的所有记忆,也有乔荞22岁以前的所有记忆,就是没有之后的记忆。”
她不紧不慢讲述着自己的人生境遇,直把夏莫听得目瞪口呆,然后又把她拉起,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世上竟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