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他嗓音微哑。
“呃,找水喝。读书读得嘴巴干了了。唔……”
好在现在的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翻身反将他压在身下,而后借力往床下一滚,本想来一记漂亮的腾空翻,稳稳站起,可一想自己要是在他面前表现的太厉害,他会起疑,就干脆佯作摔倒了,顺道惨叫一声,摸着摔得的身子站起,“疼死我了,我就想起来找口水喝,你干嘛?”
缓缓坐起的韩洲禹眯眼看她,因为醉酒,他感觉很不真实,捂着头,思维有点迟钝。
看上去:好像是摔了,可刚刚他明明感觉到她在反抗自己,不光反抗成功了,且顺利逃脱了他的钳制,来自她身上的力量,比之前使得更有章法,更有劲道。
韩洲禹拍了拍脸,皱了一下那英气的眉心,打着哈欠往被子底下缩:“去吧,等一下继续念。”
“好!”
乔荞终于跑了出去,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借着喝水,磨蹭着不上楼,可没一会儿,却从二楼传下一个声音,“喂,小乔,你喝好没有啊……回房啊……”
那嗓音隐隐透着一点黏人的调调,实在和他平常的形象严肃不符啊!
“哦,来了来了,马上!”
她无奈应声,放下水杯,折回房间,看到他双眸半开半闭,见她回来咕哝了一句:“快给我读书。不许停。”
“哦。”
她又给读了好一会儿书,没一会儿,他睡了过去。
读着读着,乔荞也跟着睡了过去,嘴里还发出了一阵细微的鼾声,可能是今日太过劳累,连噩梦都忘了侵扰,竟睡得分明香甜。
*
天亮,韩洲禹起醒了,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但很快,意识一点一点回到了身体内,翻了个身,看到枕边睡个女人,是……乔荞。
韩洲禹目光幽幽地睇着,思绪在慢慢地回顾昨天发生的事。
每年的4月23日,于他是一年当中心情最坏的一天——每一年的这一天,他都会把自己关起来闭门不出。
别人烦躁时会喝酒,他不喝,他只喝咖啡,然后把音响开到最大,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深藏心头的孤苦赶跑。
可是,赶不走的,咖啡越喝人越清醒,人越清醒,心就越痛,就好像人的灵魂被完完全全撕裂了一般。
今年不一样,今年是他这五年以来第一次参加祖父的寿宴,喝了点酒,本该留在香港,可他一点也不想待——今天也是阿木的死祭,与其留在那边应付一堆讨厌的人,不如回来,守在江边,陪陪阿木,更想让小时过来陪陪她的妈妈,于是,他打了电话,让乔荞来接机。
然后呢,在机场,他买了酒,叫了车,去了公园——五年前,他就是在这里撒了云乔的骨灰——每番太过想她了,他就会来此祭拜。
再然后呢,发生什么事了?
他是怎么回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