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局中局：苍天在上
卷五233、
安居小区D栋三楼的一户两居室，这里是市政法委书记姚海亮的家。客厅里的姚海亮正在摆弄着手机，他那只大手在屏幕上来回的触动着，今天，他给自己打了个八十分，尽管还远不及同事们、尤其是不及那些小年轻的灵活劲，但今天也算得上超常发挥了，
“姐夫，早餐好了，请姐夫品尝……”
姚海亮刚放下手机，小姨妹露茜便把两个大号的盘子放在了桌子上，
“姐夫，来品尝一下……”
顺着小姨妹露茜的手势，姚海亮看到的是放在盘子心的、少得可怜的炒饭，按小姨妹的说法，这就是她所说的那个据说是“美国味的中国菜”了。一看到蛋炒饭，姚海亮便想起了在省城老同学杨佳那里也曾经吃到过的蛋炒饭，让他颇是有些感慨的是，这中国老祖完的东西怎么出国转了一圈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呢，量上打了折扣不说，连蛋都成了八分熟，
“露茜，你也吃……”
“哦，姐夫，我先出去一趟办点事情，我知道你一份不够吃，那些都是你的，看，还是我向着姐夫吧……”
在两个人谈话的时候，小姨妹露茜一再地询问他是不是饿了，在被问了几次、又喝了几杯茶之后，姚海亮真的有些饿了，于是小姨妹露茜便主动请缨下了厨，这位洋小姨妹在厨房里鼓捣了好半天后，才把这份迟来的早餐端上了桌。
姚海亮吃了一口，味道不错，正当他想再倒杯水的时候，一个男人的说话声传了过来，
“姐夫，你看，我是谁……”
这个声音有些怪的男人姚海亮一下子有点发了懵，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他和小姨妹露茜两个人，怎么可能有男人的声音，更不用说这个男人还叫自己姐夫，。姚海亮一回头，在顿了一下后笑了起来，原来这个冲着自己摆造型的男人就是小姨妹露茜，如果不是在室内，再加上小姨妹那双高跟鞋出卖了她，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判断出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戴着鸭舌帽、鼻梁上架着宽边大墨镜、披着风衣的“男士”就是自己的小姨妹露茜。
看着正在门前换鞋子的小姨妹，姚海亮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这个洋小姨妹又在唱哪一出，
“露茜，你这是……”
“姐夫，我出去一下，至于做什么吗，一切保密，等以后再说，记住，我回来之前，你不要离开这里，就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如果我回来时进不了门，就拿姐夫你是问……”
小姨妹露茜说得很快也很夸张，在出门时还冲着他做了一个很严肃的“鬼脸”，还没等他笑出来，小姨妹便是一个暂停的手势转身出了门。看着小姨妹出了门，姚海亮听到了肚子里的革&*命声，从小他就有这样的习惯，在外面或是有陌生人的场合下吃不饱，以至于姚妈妈在他每次“出门做客”回来后都会再给他弄点吃的。这个习惯在成年后尽管轻了很多，但他对那些饭局还是不怎么感冒，而今天这个洋小姨妹的活泼让他有些不自在，他知道，这是两种不同生活认知的结果，他不适应小姨妹的活泼，说不定小姨妹同样不适应他的“古板”。
没有了“参观者”的姚海亮很快把目标转移到了桌子上的两盘“美国风味炒饭”上。没用一会儿，两盘炒饭便被消灭掉了，虽然饭的量不是很足，但小姨妹说过，象他这个年龄段的人，最容易发福了，而预防肥胖的最好办法就是减少热量的摄入，换句话说就是节食，为了不使人在吃过正餐之后还产生饥饿感，最优选的方式便是喝汤，而这个汤的最佳选择就是她独创的修氏“开胃减肥汤”了，她这个汤经过了多位朋友、包括五姨娘与表姐钟霞的试用，都说效果不错。
尽管姚海亮也相信小姨妹露茜所说的减肥汤的效果，但他还是在用餐的时候搞错了顺序，把本应该放在餐前的“修氏开胃汤”放在了餐后……姚海亮的体会是，不管是餐前还是餐后，汤还是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填饱肚子……就在姚海亮刚刚有了那种饱腹感的时候，眼皮也开始打起了架，他顺势靠在了沙发上，已经熬了一夜的姚海亮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
…………………………
津川西郊，市武警支队的大院北侧，有一栋不太显眼的三层楼房，由于墙体为白色，这里还有一个别名“小白楼”。小白楼负一楼的地下室里，三名检察官正在提审嫌疑人。
此时的苗世义坐在几位检察官的对面，正在谈着他本人对于津川气象的理解。苗世义宣称，正是因为自己有了在“防汛抗旱指使部”的几年工伤经历，才造就了以后工作的成绩，在那里，他学习到的不只是上天入地的入门级知识，还有领导同志们如何的英明决策……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基础，他才得出今年提前进入汛期的可能，并表示，自己在“进来”之前，便已经把几处正在规划之中地段的“龙王庙”搬了家，如果不未雨绸缪的话，就一定会发生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惨剧……
在听了苗世义的“云山雾照”之后，王伟有些不耐烦，拿出了一支烟在桌子上顿了两下后对着苗世义摆了摆手，
“苗局长，我们今天来不是听你讲天文地理的，现在你要重点讲一下你自己的问题……”
正在这时，杜秋萍向王伟使了个眼色，王伟停了下来，
“王科，是不是要给我支烟啊，别说还真的有点想这口了。你们也太小心了点，这腰带、鞋带收走也就罢了，还以为我能自杀啊，我才没那么傻呢，为什么要死，活着多好，你说你们的人，给了我一支烟还没有火，来，点着，点着，让我整两口……”
看着苗世义贪婪的样子，感冒刚好对烟味有些不适应的杜秋萍捂住了嘴巴。这时的苗世义又连续地吸了几大口后才对着几位检察官笑了起来，
“刚才失态了，我这个老烟枪离了这口不行，还好王科这个劲大，不好意思，忘了有女士，不吸了，不吸了……”
在一边说着不吸了之后，苗世义又猛吸了一口之后才算放弃了快要燃到了尽头的烟蒂，
“杜局，对不起，刚才失态了……”
“苗局长，你接着说……”
“好，好，杜局，王科，还有这位小兄弟，如果说人生就是一个大舞台的话，那你们说说咱们都是什么角色……好，好，我不卖关子，对于这个问题，我是这么理解的，雷锋叔叔说得对，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再说的白了一点，我们就是人民的勤务员，安排我们站在什么岗位上，我们就得发出一分光和热……”
见苗世义大谈起了人生和理想，侦查员小孟不屑了起来，
“我说苗局长，都这个时候了，我们能不能不提那么远大的东西，我看还是务实一点儿，把眼前的事情说清楚比什么都好……”
“小兄弟说得对，不过呢我还是要说一点，我刚才说的角色其实就是很务实的说法了，勤务员是什么，砖头是什么，你们是检察官，得听领导的吧，领导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我是一个帮着政府交易地皮的，那我得干好我自己的差事吧，我说的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不是那些摸不到看不见的空话，无论是什么法律和规定，都得先由领导领会吧，我们只是政策法律的执行者，说白了就是一个听喝的。如果说你还对领导的文件和讲话精神有意见，那你一定是没有正确领会，那些大的空的太远，对于我们底层的办事人员来说，就是执行领导的文件及讲话精神……
……还有就是咱们做为办事人员，得多领会领导的意图，领导嘛，既然上级的上级都给予了足够的信任，放在了那个位置上，D放心人民也放心，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咱们没有那么的高瞻远瞩，就得多点执行力，如果每个人都理解出一个方向，那还要英明的领导做什么，就拿你们来说吧，你们能违背姚书记的指示吗，显然不能，同样，我也不能……
……看你们不烦，我就再啰嗦两句，一个国，一个省，一个市，其实和我们的每一个家庭也没什么两样，一说到这个话题，我就想卖弄一下我的专业，咱们中&**国的历史从禅让制结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进入了家天下。当然，你可以说今天的家天下已经在几十年前结束了，不过稍微有些理性的人都会知道，几千年的家天下不可能这么几十年就过去了，更不可能因为改朝换代而有了本质性的不同，历史的惯性会让这个过渡期很长，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上边也就不用不时地发文纠正官本位和一言堂家长制了……
……家太小了，国太大了，具体到了我们津川的头上，这也是一个大家，是个家就得过日子不是，不要说我们国家七百多万的公务员，事业编制和各种依附性团体是这个数字的多少倍，即便是不谈发展，就是让这些人揭开锅每个月得多少钱……这个问题离我们太远，我就不说了，就说说咱们津川，那些年根本发不出来工资，几位的年龄可能是小了一些，没有感受过，我那时只是一个副科长，有些事情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老钟书记最头疼的就是这些事了，无论办什么事情都得用钱，没有钱一个家庭的日子过不下去，同样没有钱，政府的日子也过不下去。那些年市里的煤企都不景气，事情不就是靠着我们国土局圆下来的吗，不开发哪来的钱，没钱政府拿什么发工资，拿什么发展，如果说功劳都是我们国土局一家的，那话可能是大了点，但占个七八成没有问题吧……
……我说这些不是谈我自己的功劳，我是真心的佩服老钟书记的魄力，在这里我可以说句很负责任的公道话，没有老钟书记，就没有津川的现在，现在我听有人在背后对老钟书记说三道四，这种饮水不思源的人说的那些话是很不负责任的。我承认我本人有很多问题，但我没强迫过谁，说句让你们见笑的，如果不是老钟书记对我那么好，把我放在了那个位置上，我早就调走了。你们可以调查一下我的级别，有副&**厅级还当这个副局长的吗，连我们局长的级别也才是正处吧，这事我都不好意思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犯了错误在副处上干了那么多年呢……
……我再多说一句，要说抓我，你们好像还真没有这个权力，但姚书记让我来，那我就来吧，都是为了革&*命工作，我这个砖头你往哪里搬都可以……最后呢，我也忠告你们一句，有些事情是人家的家事，我们还是不掺和为好，别说象我们这种芝麻绿豆大小的办事员，就是那些王公大臣们凡是掺和到帝王家事里的又有几个得善终的。忠言逆耳，听不听在你们，有些事情不是我不能说，是你们能不能听，别因为一些无关的问题把脑袋顶上吃饭的家伙弄没了，就真的不值了……我有些累了，申请暂停一下，我的心脏不太好，各位见谅……”
就在苗世义说到了自己的“身份”时，王伟的脸色大变，手伸到了座位上对着小孟便是狠拧了一下。这时，杜秋萍站了起来，
“好，苗局长，我们本次来呢主要是想找你了解点情况，一切会在法定的时间内完成，你先休息一下，待会儿我们再谈……
……………………
安居小区D栋，三楼的一户两居室，这里是市政法委书记姚海亮的家。客厅里的姚海亮正在打着瞌睡，睡梦中的他在手机振动了一下突然睁开了眼睛，就在他睁开眼睛的同时，哗啦一声传来，这时的姚海亮嗅到了一股饭菜的浓香……
后续连载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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