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局中局：苍天在上
卷五151、
云海酒店的停车场上，两个女人正在说着话，她们是国土局的法规科科长钟霞和同事陈莺莺，说着话的功夫，陈莺莺又习惯性地“声讨”起了他们家的那个不出头的大周，
“我们家的那口子啊，啥事都不喜欢出头，省里的朋友都来了咱们津川，到了这时候他还是只谈业务上的事，钟妹妹，你说说这个死脑瓜骨，你就不会和人家沟通一下感情。我和他说，你猜他说什么，这都是学术上的事，你不懂……这有什么懂不懂的，中国人自古至今，都是以礼相待，礼尚往来嘛，这又不是行什么贿，带点土特产尽一下地主之宜也能增进一下个人感情……”
听陈莺莺再一次唠叨起了大周，钟霞也被陈莺莺的这个“认真劲”给逗笑了，
“莺莺姐，周老师是相信你的办事能力，要不能把这外交大权交给你……”
“钟妹妹又开我的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哪有什么社交方面的天份啊，这还不都是我家那口子给逼出来的。他这个人就知道埋头做那点死学问，一点也不知道活学活用的道理，和他的这些省城的同事们打交道，我一个女人怎么行啊，我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一点的头绪。我又没见过人家，就是送点土特产也没有理啊，还好小关今天给我打电话，正好小关就在吴局的病房，要不我还不好意思张口，人家领导生病，我还没去看望就求人家办事……”
钟霞听明白了，陈莺莺这次是从医院赶来，是吴局帮她和那几个专家打了招呼，她才过来的，
“陈姐，那你有事你就先上去吧，我去找辆车子……”
“钟妹妹的妹夫你们俩可是天生恩爱的一对儿，妹夫年轻有为，妹妹既要做学问还要照顾家，唉，我们家的那口子要你有家妹夫的十分之一我就烧高香了……来，要不我帮妹妹提……”
“陈姐，就不麻烦你了，东西太多，我们两个也提不过来，还是我去找辆车子吧……”
“钟妹妹，你怎么不给妹夫打个电话啊，让他来或是给你派辆车子……”
“他工作忙，再说，我这是私事，用公车不好，没事，我自己能解决，一会儿我去租辆车子就行了……”
“啧啧，早就听说钟妹妹孝敬公婆是出了名的，这次又带了这么多的东西，妹夫娶了你是掉进蜜罐里的了……钟妹妹，我可给你说，咱们女人啊，对公公婆婆孝顺是应该的，但也不能掏十个心窝子，就像我，到头来一点的好都落不下，这公婆到了啥时候也不是亲生父母啊……”
“陈姐，我公公婆婆人很好，这也十来年了，我还真就没感觉出来和我的父母有什么不一样，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拿人心换人心的事，就是老年人有些什么批评意见，也没有什么恶意，我们虚心听听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钟妹妹，你看……”
正当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在不远处一辆车子里的司机探出了头。钟霞顺着陈莺莺的手指看过去的时候，两个人都认识，是万都国际的老板吴仕杰的司机在和她们打招呼，
“要帮忙吗……”
“要，要，钟妹妹的车子坏了，让你送一程怎么样……”
钟霞和吴仕杰的司机并不是很熟悉，以至于她都不清楚这个司机叫什么名字，只是在来局里办事的时候听人说吴仕杰换过的几个司机也都姓吴，
“小吴，不用了，不用了……”
“钟科长，没事，这片我熟，我一准的给你找到车子……”
“这大过年的，就不麻烦你了……”
“没事，钟科长不是要租车子吗，镇子里的两家应该已经关门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三百六十五天，二十四小时的营业，就是除夕夜你来也照样租得到，而且车子型号全，高中档都有……”
在这个自称“本地通”的小吴司机的带领下，钟霞坐着他的车子便去了河口镇的后山，在车子行至中途的时候，小吴的车子发生了故障，就在小吴打开机器盖检修的时候，车子竟然鬼使神差地滑下了山坡，好在当时她的人已经下车，并没在车子上。也正是在车子下滑的时候，她扶在车门上的手被卡了一下。
“钟科长，你的手……我们去医院看一下吧……”
“没事，没事，我还没有那么的娇气……”
“钟科长，我看还是去医院上点药……”
“不用了，我还要赶往津北县，时间不够了，等我到家再处理……”
在虚惊了一场后，她的腿都有些发软，好在司机小吴还算镇定，见她赶时间，又为她拦了一辆上山的车子。
车子很快到了云海的后山，在一家汽车租赁公司的门口停了下来，车门刚一开，还没等钟霞下车，一位年轻漂亮的迎宾小姐便走了过来，
“美女，租车请这边走……”
在服务小姐的引导下，钟霞来到了这家汽车租赁公司的前台。让她失望的是，这家公司的车子都停在林家乐里的固定停车位上，而且租的时间也都是按小时出租，即使是按小时付费这家公司还是不愿意让车子开出云海后山，汽车租赁公司表示，春节期间本地业务还做不过来，那种外包业务只能舍弃了。
……………………
对于妻子说的这些汽车租赁公司，姚海亮也是听小福子说过才被扫的盲，如果不是的话，他还不知道云海后山里还有着这样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按小福子的说法，在云海后山里隐藏在树林里的那些停车位是为那些专门寻找刺激的客户们准备的玩乐场所，小福子还说过他也在车子里玩了一回……
妻子钟霞说她一连走了几家汽车租赁公司，基本上都是这样的一个说辞——车源很紧张，不能外派，正待妻子要再想别的办法时，还没有走出最后一家汽车租赁公司的门，便听到了一个粗声大气的声音，
“这不是小钟吗，来，怎么到这里来了……”
“是吴局啊，您不是在住院吗，怎么……”
“我来这里看一下，朋友从外面请来了几个老中医，给我做一下会诊……”
……………………
“晓霞，你们吴局看病怎么还去了云海后山，既然是老中医，为什么不去医院啊……”
在听到了妻子说到了吴局到云海后山看病的时候，他的心里象吃千万个苍蝇般的恶心，到这里来治病，鬼才相信，
“老公，看你激动的，我也不理解，我们吴局这个人啊，干什么事情都风风火火的，有些时候真的不能理解，当时我还真问了一嘴，他说这些人是大师级的人物，大师级做事情就要有点仪式了，我听他说的意思有点象法事……”
“晓霞，你们吴局有病了不在医院好好养着，还跑到那种地方去做什么法事。做什么法事，我看就是扯淡，这种人，你应该离他远一点，越远越好……”
“老公，我们也没说上几句话，吴局认识那家店里的人，帮我租了辆车子我就离开了……”
妻子去了租车店，还是吴仕泽那个王八蛋帮忙租的车子，看着妻子平静的叙述，他的胃里翻江倒海般的不是滋味，这个王八蛋就像是不散的阴魂，他越是不想看到的时候越是会看到，越是不想听到的时候越是会听到，
“晓霞，你们吴局的车子不是在吗，他怎么就不把自己的车子给你用呢……”
“老公，你说什么呢，当时吴局是说过让我用他的车子，但我拒绝了，老公不是说过吗，不让我和吴局有来住吗，我怎么可能用他的车子。吴局当时和店里的人说完，店里就租了一辆车子给我……老公，一听说吴局你就不高兴，我们不提他了……”
姚海亮的脑海中再次联想起了小福子说的那天吴仕泽的“冲喜”，他几次话都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那种丑事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表达出来，
“老公，我有一件事和你说一下，是关于顾老师的……”
“晓霞，顾老师，哪个顾老师……”
“就是矿务局的顾长军，他是我们矿山采掘研究所的副研究员……”
…………………
听妻子这么一解释，姚海亮听明白了，妻子钟霞说的是那个九龙头矿务分局的局长顾长军。他听王伟说过，说这个姓顾的还在研究所挂职，但在妻子的口中突然提起，他还是感觉有些意外，
“晓霞，你怎么突然提起顾长军来了……”
“啊，老公，是这么回事，我听人说，顾老师从公司的帐户上支走了一笔款子，人没了影子，公司报了警……”
“这个我还不知道，可能是还没有报到我这里吧……”
“老公，下面都传开了，说顾老师这次是携款潜逃，跑到美洲去了，这事我们局里的不少人都知道了，在朋友圈里都传开了……”
在说话的时候，妻子还指了一下自己的手机，
“是吗，顾长军的事情还没有报上来，具体的情况我还不太了解……”
“老公，我这有一个情况，不知道你们办案子有没有用，顾老师在年三十晚上给我发了个拜年的短信……”
妻子在说话的时候还把手机举到了他的面前，在调整了几下方向后，姚海亮看清了，确实，短信是一个名为“顾老师”的人发给妻子的，内容没有什么特别，就是一条拜年的短信，一看就知道，这条短信是转发移动公司的那种，
“晓霞，你们是同事吗，这个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如果真的有什么证据方面的用途，市局那里会调查的……”
在看短信的时候，妻子的手机已经放在了他的手里。姚海亮刚想把手机还给妻子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音乐声中还伴着有节律的振动，如果不是他下意识的握紧，手机一定会掉落下去，
“晓霞，你的电话……”
他正要把手机还给妻子的时候，妻子把冒着热气的水杯再次放在了他的面前，
“老公，谁啊……”
“胡姐……”
“啊，是我们单位的胡姐……”
听妻子一说，姚海亮知道了，这个电话是妻子的同事胡媚娇打来的，他刚要起身，妻子拉了他一把后电话放了免提，
“妹夫在家吧，我祝你们一家人新年快乐，妹夫在新的一年里步步高升……妹夫，真是不好意思啊，因为我的原因，还要耽误你们两口子在一起的时间，让钟妹妹替我值班……”
电话里的胡媚娇说得很是客气，尽管隔着一条电话线，这种客气都让姚海亮感觉到了“温度”。妻子对他说过，胡姐这个人就是客气，现在看来，妻子没有说错，胡姐的客气还真的是名不虚传。
面对胡姐的客气，姚海亮连忙以礼相待，把新年的问候送到了电话的另一端。
“钟妹妹，我还得拜托你一件事，等一下你去单位时到党办值班室去一下，我有一份文件放在那儿了，麻烦你收起来，等有时间我去取……钟妹妹，我明天一早就去换你，也好让你和妹夫团聚一下……”
在电话里，他还听到了有一个男人的说话声，尽管声音很小，姚海亮也分辨了出来，是胡媚娇的丈夫老宋。就是除夕夜那天，两个人在九龙头见过面。他听王伟在单位里八卦过，说老宋是有了名的“面哥”，而他在和老宋交流时，发现老宋的表达条理很清晰，在礼节上也很有分寸，人可能是憨厚了一点，但也不是人们传的是什么面瓜。从电话另一端夫妻两个人说话就可以听出来，老公老婆叫得很动情也很恩爱……
后续连载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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