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远离广元郡的天元江上。
“铿!”
“锵!”
“噔噔噔!”
“不错,玄心你进步很快嘛!”
“嘿嘿,还是元霞师叔你的悉心教导,玄心才能有此进步。
这可比某些不靠谱的师父,以及更不靠谱的弱师叔强多了!”
一艘从船帮租借来的中型客船上,杜元霞与玄心在船头收势并立,谈笑晏晏。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玄心与杜元霞的关系越发的亲近。
杜元霞闲着无聊的时候便经常与玄心比武切磋,指点她武学上的不足。
这让玄心的实力进步极快,同时让她对甩手掌柜一样的虚元怨气更重。
至于陆云飞,有了杜元霞在身边,陆云飞在她心里的存在感就更薄弱了。
“嘿,小玄心,你这就有些忘恩负义了。
你想想若不是师叔我教你的基础武学,你现在还能有进步的空间嘛。”
听到玄心的怨言,正在船尾运用虚元教他的纯阳秘法锤锻神元的陆云飞顿时不乐意了。
说自己不靠谱可以,说自己弱,他就不能忍了。
“略略略略略!”
对于陆云飞的不满,玄心只是做了个鬼脸就不再理会他。
和自己的师父一样,玄心也是很记仇的。
当初陆云飞差点将她撞伤的事情,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师父,咱们这是去哪啊,这都在江上飘了十来天了!”
看着虚元还在船尾端坐垂竿,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抱怨,玄心撇撇嘴,忍不住出声询问。
“天玄州!”
正自垂竿闭目的虚元,突然眉一挑,开口给了玄心一个答案。
随后收竿站起,望着江面默默不语,心中暗自计较。
“师兄,天玄州是哪啊,咱们去那里干什么?”
杜元霞也收起长枪,走向虚元,准备代他收拾垂钓的成果。
“啧,殷兄你果然是要去天玄州。
陆某有些好奇,殷兄你和道脉紫霄阁有什么联系,连他们的秘传绝学你都会?”
听到虚元的回答,陆云飞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随后打听起了虚元与紫霄阁的关系。
当时虚元施展的那招紫霄诛邪可把他吓得不轻。
“陆兄,你这乱打听的毛病。
嗯,小心!”
正开口答话的虚元,眼中异光一闪,嘴上大喝一声,蹬地凌空。
左手鱼竿一抽,一股柔劲将陆云飞,玄心和杜元霞抽向江岸方向。
右手现出拂尘,强势向下劈去。麈尾在磅礴的真气加持下,暴涨而出,直接将船身捅破。
同一时间,客船底下骤然浮出一片阴影,一头庞大的狰狞异兽钻出江底,一口吞向虚元众人所在的方向,却被虚元一记拂尘打飞数丈。
“那,那是什么?”
被虚元推到岸边的三人,望着浮于江面浑身似由片片锋利的刀剑组成的狰狞鱼兽,不由震撼不已。
“少废话了,陆兄,你带着她们二人速速离开,否则一会儿战起来,贫道可顾不上你们。
现在贫道先缠着这头孽畜,随后会去追赶你们。
若两日后贫道还未赶上你们,你们便先到天玄州元都观等候贫道。
快走,它要动手了。”
眼看异兽身上刀鳞微立,似要出招。
虚元凝神应对,迅速的将事情安排好,手中拂尘收起,左掌高举向下斜劈,右掌凝爪蓄势待发。
“冰极,水云封!”
“吼!”
当虚元掌势落下之时,对面的异兽同样嘶吼一声,全身刀鳞迸发,在空中划出道道残影。
尖锐的刀鳞撞上虚元掌力凝结的水云冰墙发出阵阵轰轰巨响,让还未走远的三人,身体一阵发颤。
“不行,我们不能留下师兄独自冒险,陆兄,玄心就由你照顾,我要去和师兄并肩做战!”
听到身后传来的巨大声势,杜元霞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手中长枪一提就欲转身相助虚元。
“我的姑奶奶,你省省吧。
那头孽畜看着就不是好惹的主,据我观察,最少有四境的实力才能与它抗衡。
殷兄的实力深不可测,与它对上倒是无碍,但再加上咱们几个拖后腿的,他就必输无疑了。
而且这么大的一头异兽怎么会无故出现在天元江中,还特意埋伏在江底袭击我们,这背后定然有人在暗中操控。
相信殷兄能够处理好此事,咱们还是先管好自己,别被人抓了做人质,那可就真的是害人害己了。”
看着杜元霞天真的想要回头帮忙,陆云飞不由一阵头大。
还真是个初出茅庐的生瓜蛋子,一点形势都看不清,自己什么实力心里没数嘛。
还去帮忙,去给人送人质还差不多!
“这。”
听到陆云飞的劝戒,杜元霞一阵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
“元霞师叔,我们先走吧。要相信师父说的话,咱们别去给他添乱了。”
正快步赶路的玄心也开口劝说,嘴唇紧咬,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当年的她如果能明白这些,也许就不会拖累她的娘亲重伤不治了。
“好吧,那咱们赶紧离开吧!”
诧异的看了一眼埋头赶路的玄心,杜元霞再度担忧的回头望了一眼,随即便加快脚步,和陆云飞一起携着玄心快速离开。
天元江上。
“吼!”
眼看自己的攻击被冰墙拦下,异兽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随即再度怒吼一声,驱动自身的兽元,欲控水化刃,将面前的虚元给劈碎。
“兽就是兽,几年过去了,还是这么不长记性。”
感应到陆云飞三人走远,看着下方异兽的动作,虚元不由摇摇头,嘴角轻勾,右掌一合。
“玄元武典,搅海式!”
异兽所浮的江面顿时搅起一个巨大漩涡,正蓄力待发的异兽被漩涡拉扯,浑身兽元逆冲,不由张口痛吼。
“吼吼吼!”
“啧,邪铸,你这设计的入口之地可真是太恶趣味了!”
眼看异兽张口,虚元嘴角轻抽,收起战意,化影投入异兽口中。
狰狞异兽在江面挣扎片刻,终于恢复了平静。
眼中闪过丝丝不愤,最后只能运用控水之能将天元江平复,再度沉入江底,游向未知之地。
“星主,小鲨年龄尚幼,你何必总是这样戏耍它。”
异兽体内一处虚空中闪过一丝涟漪,将虚元接入其中。
一处漆黑的黑暗密洞中,一个头带鬼武面具,身着一身黑袍的邪异武者对刚进入异空的虚元开口抱怨。
只是没有了光亮的投射,若非靠着元神感应,根本就分不清对方在哪里。
“小鲨,这是你为万刃鲨取的名字吗。
邪铸,你!”
听到人影的抱怨,虚元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之色,张了张囗,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寂静的黑暗密洞,顿时显得更加诡秘,深沉。
“好了,省去那些无聊的话题,星主你此次唤我过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邪铸似乎知道虚元想说些什么,开口绕过那些令人不开心的事情,转而问起了正事。
“嗯,多亏了前几年你为我铸造的镇邪符链,才让我将那个孽障给打入沉睡。
不过近期它又苏醒了,而且实力越来越强,我不能再等了。
当初的东西你准备的如何,切不可在关键时刻出了岔子,否则那个后果不是你我想见到的。”
听到邪铸不愿多谈,虚元识趣的转移话题,谈起了自己找他的目的。
“嗯,怎么会这么快,咱们当初预计的可是能镇压对方三十年呢?
那件东西可真够邪的,五十年前大墒王朝因为它而覆灭,五十年后连你也遭了它的影响。
你要我准备的东西倒是已经好了,只是最后能不能成功,我就不能保证了。
毕竟我的实力不如你们,到最后能发挥几分效果就只有天知道了。”
乍闻虚元的魔念提前苏醒,邪铸不由一愣。
那可是他们集合了各脉顶尖的镇邪秘法,再辅以各种顶级材料才制作出来的。
就是为了以正压邪,以邪治邪。
随后便将其抛在脑后,这是虚元的问题,不是他的问题。
接着便将自己这些年的准备一一道出。
“倒也无妨,你准备的那些东西不过是辅助之用,真正的关键之物还是藏匿在隐魔一脉之中。
只是那件东西藏的也太深了,我让人搜寻了数年,却毫无所得。
这次也是因为隐魔一脉金魔煞与阴魔煞找上门,我才不得不出山。
据他们所言,隐魔一脉有新教主将出,我怀疑那件东西就在他们的新教主手里。
听说隐魔一脉近几年与邪灵州联系频繁,你可知道什么内情?”
对于邪铸的准备,虚元并不是太在意,那些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真正重要的东西还是在隐魔一脉手里,因此有些情报还是要从长居邪灵州的邪铸这里打听。
“隐魔一脉的新教主,唔,据我所知他可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星主可听过殷镇乾这个名字!”
听到虚元的问题,邪铸眼中也闪过一丝凝重,随后将自己知道的情报说出。
“什么,是他,怎么可能?
不,也许,应该真的是他。这下可就麻烦了!”
乍听到殷镇乾的名字,虚元顿时惊讶出声。
殷镇乾就是隐魔一脉上任的教主,只是他二十多年前带人反攻大炎王朝,最后失败的退回大炎王朝之外。
听王天阳所说,对方在失败之后,竟然走向极端,将自己所有的直系血脉献祭,欲在武道上更进一步,却反落了一个身殒道消的下场。
现在一个死了二十多年的人再度复生,虚元眼中异光一闪,反倒接受了这个事实。
“罢了,不管对方是谁,若是挡了我的路,那就休怪我辣手无情了。
邪铸,我还有一事尚需你协助一二。”
摇头散去那些无用的想法,虚元嘴唇微动,将一些事情交待给对方。
“啧,世人都说我邪灵州的人都些疯子,却没想道你比我们还要疯狂。
这么有趣的事情,我答应了。
真是想看到他们知道真相后的样子,那一定很有意思。
桀桀桀桀桀!”
听到虚元的要求,邪铸不由眼前一亮,随后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口中桀桀大笑。
“好了,事情办完了,我也该走了,你自己保重。”
无视了对方的邪异情绪,虚元摇摇头准备离开。
“星主,等等,差点忘了,有人让我转告你。
有时间去看看灵云观的七色云景,可别误了约。”
眼看虚元即将离开,邪铸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将他喊住,将另一个消息转告给他。
“额,这,邪铸,你怎么会?
我,我知道了!”
听到邪铸口中的消息,虚元不由大感头疼,一拱手,急匆匆的离开了。
“唉,真是有意思,小莎,你说是吧!”
“吼!”
“小莎,放心吧,要不了多久,爹就会去陪你了。”
黑暗的密洞中,邪铸低声自语两句,眼中闪过一抹化不去的哀伤,随后便被疯狂所替代。
“桀桀桀桀桀,等着吧,你们这些混蛋,天罚很快就会降临了!
桀桀桀桀桀!”
一阵不知是喜是悲的邪异笑声充斥了整个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