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以来,清阳山上十几年如一日的安宁,时不时的传来小鸟的鸣叫声,给整座山增添了一些活力,趁着太阳还未升到山顶,不少小妖都忙着朝山顶跑去,不少年轻的小妖就跟着在家长辈身后,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眸,时不时打个哈欠。
等到一群小妖到达山顶的时候,大家就看到在最前面的山崖上打坐的背影,默默地对着背影行礼后,各自安静的找了个地方开始今日的修炼,只要好奇的小妖,一直在打量前方的背影,现在安静的氛围,连小妖都没敢开口。
等到太阳渐渐变得热烈起来,众小妖才纷纷起身离开,之前一直没有问的话,现在也能开口了,“那位一直坐在山崖上的是谁啊?怎么大家好像都很怕她的样子?”
“那个就是整座清阳山上的姑奶奶,碧玄草皦玉,是由清阳真人的精血幻化养育而成,这么多年来,清阳山上的碧玄草少之又少,而能够成功化作人形的,可就只有她一位,因为是清阳真人的精血幻化,可以视为是清阳山的主人。”
“自从那位姑奶奶十八年前去了趟人间回来后,就一直在这里休养修炼,别看她只是坐在那里,但是整个清阳山上如今没有人是她的对手,你就知道她有多厉害了,整座清阳山上,除了树爷爷就是她说话最管用了,谁都要听她的。”
小妖感慨一声,忍不住好奇的又回头看了一眼,此刻皦玉脸上布满了晨光,正在渐渐变得刺眼热烈,这才唤醒了还在修炼中的皦玉,缓缓吐出一口气后,在耀眼的光亮中睁开双眼,缓缓站起身来,将身旁越发凝实的魂魄重新收拢好,才缓缓离开这里。
如今的皦玉经过多年的学习,不用去找树爷爷也能看出来佘赫的情况,当初松泰道人用来打伤佘赫的法宝,应该是打伤了佘赫的魂魄,所以即便佘赫身上的伤口能好,但是魂魄上的伤却难以痊愈,尤其当时佘赫连个休养的功夫都没有。
因此当时的佘赫若是没有被皦玉聚拢了魂魄,可能就要消散在世间了,也幸好是被皦玉养在了身边,每日的晨光和露珠不断,加上碧玄草身上的气息本就和佘赫息息相关,所以花了十八年,终于让佘赫的魂魄重新凝实起来。
眼下佘赫的魂魄已经基本安稳了,也不再是随时要消散的样子,皦玉也算出来让佘赫投胎的时机已经到了,再次前往树爷爷的腹地,直到今日,皦玉依然没有机会见到树爷爷,但时至今日,皦玉已经不再强求了。
“树爷爷,我打算下山一趟,送佘赫去转世投胎,如今我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等到佘赫平安出生长成了,我自然会回来的。”皦玉的话语自然没有得到树爷爷的回应,但皦玉还是在原地停留了一阵,才转身离开。
时隔多年皦玉再次来到清阳山脚下,这里如今已经有些荒芜了,十多年来未曾有人出入的小路上,早就长了不少的杂草,再朝前走一段路,就是曾经的清阳村了,如今这里也只剩下了衰败的房屋,空无人烟。
清阳村的村民都十分信仰清阳山,当初封思裴强硬把村民都赶走,村民就在清阳山脚下祈祷,最后传来了封思裴和松泰道人的死讯,让村民更加相信,这是清阳真人对那两人的惩罚,然而只有清阳山忽然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这让村民们慌乱了。
这片地方若非清阳山上有许多好的资源,其实并不适合普通百姓居住,这里附近都没有适合各种的耕地,只有村民家中的一点地方,可以种点自家的吃食,其他的地方都是沙地,只能种点抗旱的食粮,大多数都是种植了药草,有清阳山的名头在外,他们的药草不愁卖。
没了清阳山后,村民们都担心,这是清阳真人的震怒,担心会迁怒到自己,也担心起往后的生活,所以几经商议后,整个村子的村民陆陆续续都搬走了,只有一些不死心的村民,偶尔还会回来看看,是不是清阳山还会回来?
皦玉没有在清阳村停留,而是直接捏了个法决飞向了南方,如今的大衍国都已经从当初封思裴修仙,还有和松泰道人突然死亡的混乱中恢复了过来,对朝元教的追捕也没有那么厉害了,各处虽然还有道观,但比不了当年的鼎盛时期了。
这个南方小城叫景平城,在江南不算是个多大的城池,但是这里气候适宜,每年都会有大量的花卉、草药、甘蔗等东西出产,所以这里的人几乎家家都富裕,人人都能在城中随意走动,面上带着喜悦的笑容。
皦玉缓缓在城中走着,细心的观察着四周,众人只看到一位身着青衣的少女,脸上带着面纱,将大半的容貌都遮掩了,只留下一双灵动但又有些冷漠的双眸,细细的打量着周围的事物,偶尔停下脚步看看两边的风景。
人间的样子好像和当年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皦玉的心境不同了,如今的她少了当年刚刚出入人间的好奇,只剩下一份看透世事的通透。
掐指算了算时辰,皦玉朝着城中的东边走去,那里住着城中大半的世族和城中的官员府邸,算是整个景平城中的最贵重的地方了,皦玉仿佛受到指引一样,一路来到了一户人家,皦玉只在门口看了眼府邸上的天色,便上前敲响了门。
大门打开,门内的小厮看了眼在门口的皦玉,“姑娘找谁?我家府中今日有事,怕是不便待客,姑娘若是不着急,不妨明日再来吧。”
“我知道你府上有事,你只管去告诉你家主人,若是想要夫人平安诞下孩儿,还需要我去见见夫人。”见小厮有些不信,皦玉也不多做辩解,“你只管去向你主人通报,他一定会来见我的,要是不来,也不会怪你的。”
小厮让皦玉在门外等候,一扭头就去找自己主人去了。
皦玉找上的是景平城中的良善之家聂家,这个聂家世代都在景平城居住,每年都会向外捐出不少东西,给景平城治下日子不好过的百姓们,若是碰上个天灾人祸,更是毫不吝啬银钱,和城中的富豪们一同赈灾,几代下来,聂家在附近都有一个良善之家的好名声。
但聂家也有自己的苦恼,每一代聂家在子嗣上都有些困难,几乎都是一脉单传,到了这一代聂家家主聂为陆这里也是,和夫人栾云成婚已经数十载,但是两人始终没有自己的子嗣,两人也都看过大夫,但是都说他们两人的身体无恙,只是缘分未到。
一直到今年年初,聂夫人终于被查出来有了身孕,当即让整个聂家都欣喜不已,干脆又往外散了一波善款,算是给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祈福。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栾云的年纪大了,这一胎从怀上开始,就一直不舒服,不管是前期的孕吐,还是后期的浮肿,都让栾云整个人苦不堪言,关键大夫还说她的胎像不好,到了四个月以后,就要开始定时吃药和针灸,平日里也是大多数时候都在床上躺着。
今日本来也不是栾云生产的日子,但是她觉得身上好多了,想着还有半个月的预产期,就干脆出来到花园走动走动,不然之后又要在房里憋上一个月了,一群人就顺着她的心意出来走走,周围看着的人更是不少,人人都担心给栾云弄出个好歹来,结果还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