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抽噎声顿时一停,有些错愕的抬头看了看凤心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皦玉,王氏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刚想在朝堂上找找有没有认识的人,不过看了一圈都没有认识的,为了自己的孩子,只能咬咬牙,继续把戏演下去。
“殿下,你才是殿下,我刚才一时情急,认错了人,殿下你看看你的女儿吧,这孩子从小就没有见过她的母亲呢,你瞧瞧,她和你长得多像啊。”王氏只能是重新拿孩子说事。
皦玉倒是顺势看了眼孩子,“像吗?母皇,儿臣有些疑问,想要问问这个王氏,恳请母皇允准。”
“准了。”凤玥自然也从刚刚王氏的表现中,看出来了点苗头,这会儿也很好奇,皦玉能够问出来点什么东西,若是不能,她再插手就是了。
“王氏,本王且问你,你当真认识本王?方才你先是错认了本王的七皇姐,后来看到本王出列,又显得迟疑,可见你并不认识本王,虽然你找的都是皇女,但本王想,你应该只是见过一些画像吧?可惜那画师水平有限,和本王的容貌并不是十分相似。”
王氏一开始还有些慌张,知道多说多错的道理,所以稍稍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以后才开口,“草民确实记不清殿下的容貌了,毕竟上次见到殿下已经是两年前了,殿下的容貌随着年岁渐长,也有些变化,所以才没能第一时间就认出殿下。”
皦玉点了点头,“这么说倒也合适,不过你方才说,身上有本王的信物,不知是何信物?不妨拿出来让本王瞧瞧,也让在场的众人都看看,也好分辨分辨,到底是不是本王的信物。”
“自然可以。”对于信物一事,王氏很有把握,所以干脆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玉佩,交到了皦玉手上。
皦玉翻看了两眼“这确实是本王的玉佩,不过......若是本王记得不错,这玉佩,本王是给了一对老夫妇,她二人并没有子女,在村子里也没有什么亲戚,全靠村民日常关怀,时不时的有人去到家中帮忙,这才让两人安度晚年。”
“只是不知,这玉佩怎么会流落到你的手上?那对老夫妇如今可还好?”
皦玉一个问题下去,王氏有些许的慌乱,他不曾想过,皦玉居然还会记得这玉佩给了什么人,不过幸好,那对夫妇已经过世了,即便想要验证,也无人能替皦玉说话了,“那是我的姑祖母和祖父,偶尔我也会去村子里看望她们两位的。”
“事发的时候,我正好在姑祖母家中做客,后来姑祖母她们知道了殿下的所作所为,可是生气和悲愤,情急之下,身体便每况愈下,半年以后就去了。”王氏说着话,还假模假样的抹了抹泪。
“不对吧?”皦玉冷冷的看了眼王氏,向凤玥行礼,“还请母皇派人去查证,儿臣遇到的那对老夫妇是在两年前的夏日,湖州下河镇下河村,当时因为儿臣身上没有钱银了,便将此玉佩抵做信物交由二人,在儿臣离开后的七八日后,湖州便遇到了洪水。”
“那次洪涝冲毁了半个下河镇,下河村更是整个被冲毁了,不过幸好当时的县令负责, 提前发现了有决堤的可能,将所有的村民都提前转移了,只有一些老人不愿离开故土,最后因为洪涝而亡,那对夫妇便是不愿离开故土之人。”
“儿臣后来听闻洪涝,还曾经回头去见过下河镇的县令,县令上报的名单中,清清楚楚的记载了老夫妇的姓名,儿臣也去过洪涝后的下河村,给两位老人家上过香,这里面和王氏你说的可是大相径庭。”
凤玥闻言,干脆让人去内阁和翰林院查证,内阁里保存了不少地方上的奏折,像洪涝这么大的事情,更是要放在内阁保存记录的,也方便以后遇到同样的事情,需要救灾的时候好有个参考,而翰林院则是有相关的文书记录。
不过翰林院的官员还多拿了一样东西,就是皦玉的随记,这段时间翰林院已经开始修整各地的县志了,这份随记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连凤上那里都特意抄录了一份,既然如今牵扯到了齐王,那这随记上面记的东西不是正好可以证明齐王的行踪吗?
回去拿东西的官员脚步匆匆的回到了朝上,陆姑姑上前接过,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放到了凤玥的面前,所有的文案都已经翻到了两年前,记录湖州洪涝的那面上,内阁还特意找出了当时下河镇上报的奏折。
这上面确实如皦玉所说,上报了有不少老人因为不愿离开故土,所以死在了那场洪涝,但其他提前离开的村民全都安然无事,等到洪涝过去以后,已经重回家园了,另外还有一份死难者名单,上面清晰的记录了皦玉说的那对夫妇。
看到这里凤玥不由点了点头,有朝廷的文书在,可比这个王氏的空口白牙更加有准确性,再翻看一下下河镇的县志,上面自然也提到过下河镇因为靠近大河,所以年年都要对河堤进行查看,一旦发现问题就要及时修复。
而皦玉的随记上也写了她离开下河村之后的行踪,也特意标注了自己送了块玉佩出去,等到之后有钱了,再去找人赎回来一事,以及之后知道两位老人家死在了洪涝中,前往拜祭的悲伤,这本随记如今放在翰林院,根本不能更改。
“齐王所言,皆有朝廷文书作证,王氏,你所言,可有人证物证?”凤玥查看完了以后,直接宣布,之后落在王氏身上的视线,更是让他慌张害怕。
“凤上明断,草民不敢撒谎欺瞒凤上,草民在族中发生的事情,皆有大理寺的各位大人亲自前往查验,草民又如何能够作假?”王氏赶紧趴跪在地上,大声哭诉表达自己的委屈。
这番作态此刻落在众人眼中,已经没有那么可信了,一旁的皦玉反倒点了点头,“启禀母皇,按照这个王氏的说法,儿臣倒是有两个想法,这一来,就是王氏明知到底是何人欺辱了他,而他没有这个胆子找上门去,恰好手上有儿臣的玉佩,所以就要栽赃给儿臣。”
“这二来,就是王氏确实不知道欺辱他的人是谁,是那人身上有儿臣的玉佩,被王氏拿到了,就以为那人是儿臣了,几番想要找到儿臣不成,便有了今日这一出。”
“王氏,你且说说,是这里面的哪一种啊?”皦玉好整以暇的看着王氏。
王氏迅速在脑海里做出判断,要是选了一,摆明了就是故意栽赃陷害当朝亲王,这之后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了,可要是选二......“草民选二,事发当晚因为天色昏暗,所以草民才没能看清那人的脸,之后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拿到了她腰间的玉佩。”
“这般说来,王氏,你也不确定那人是不是本王,仅凭一枚玉佩就能证明那人是本王了?你要是没有什么其他实证,本王倒是好奇,你如何就确定,那一定是本王了?”皦玉说着话,一面引导着王氏往坑里走。
“草民......草民......草民看到过那人身上的胎记,那胎记位置极为隐蔽,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王氏顿时想起来了之前的交代。
“哦?还有胎记?不妨说说看,恰好本王身上就有胎记,本王身上这胎记,那可是人人都知道的,说不定你知道的胎记,本王也有呢。”皦玉故意把这事往自己身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