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姐姐,出什么事了,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古若妍从师父那里刚修炼完出来,身心俱疲,面『色』自然不太好。她见小蝶把头发梳成一排细密小辫儿,『插』着一支黄『色』小花,看起来俏皮可爱,顿时莞尔一笑,『摸』着小蝶头上的辫子道:“傻丫头,看见你就开心了。”
“师父这几天叫你干嘛呢?”小蝶在谷内待久了,每天面对花花草草,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感到很是无聊。其实相较于古若妍,梅静雪对她倒是放纵的多,练功不勤也并不责备。她见古姐姐每日被师父叫去,一去便是大半天,出来总显『露』出疲惫之态,因此忍不住好奇问了起来。
“师父说……明年有个比武大会,天下的青年英杰都会参加,因此每天督促我练功。”古若妍说完,轻轻叹了口气,师父要自己去争夺头名,她只感到压力甚大。
“什么比武大会?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小蝶说着就要往师父房里走去,去问问师父她老人家,“师父怎么都不和我说呀,真偏心!”
古若妍急忙从后面一把拉住她,扯得她回过身来,刮她鼻子道,“你这妮子,与人比武可是闹着玩的?!师父她是怕你太小,到时候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才不让你去。”
“哦,这样啊……那好吧。”小蝶这才罢了,她知道这古姐姐虽然入门比自己晚,但天资却极高,仅仅一年便修得比自己要强多了,所以师父自然放心叫她去,好为师门增光,“真羡慕你,又可以出谷了。”那日出谷一次,小蝶食髓知味,外面的花花世界可是诱『惑』不小。
古若妍想起秋仲年身亡一事,眉头又蹙了起来,摇头叹道:“有什么好羡慕的?唉……上次任务没有完成好,师父那样子你也见到了,她老人家嘴上没说什么,其实心里肯定是很怪我的。”每次出谷必有重任,古若妍不免感到压力甚大,上次带个人回来尚且出了『乱』子,到时候比武大会有什么意外更是保不准了。
小蝶满不在乎道,“古姐姐,你从外面带的糖真好吃,我吃得管不住嘴,感觉自己都胖了。”
古若妍听到“胖”字,顿时眉峰聚起,再瞧小蝶小细胳膊小细腿儿,蛮腰盈盈一握的样子,心里更有些不快,只因她本身体态丰满,脸儿圆润,自然忌讳“肥胖”这样的字眼。
她用指头戳了小蝶脑门儿一下,“死丫头净胡说,你就是个吃不胖的身子……你呀,敞开了吃吧,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晚饭后约『摸』过了半柱香时间,古若妍坐在床上修行运气,脑海里回响着尤小燕那番话:“内功虽有千千万万,但终究不过是真气的属『性』、多寡、灵拙、通道不同罢了!”
古若妍驭气循环身躯内大小周天,不一会儿便觉得通体舒泰,“如此说来,若论属『性』,咱们罗刹一门的真气自然偏于阴柔,无可改变;不过这多寡和灵拙嘛,倒是可自行调节,应该并不算什么难事……”
“唉哟!”
刚刚她憋起一股劲,想快速催动大量真气试试效果,谁知忽然体内好像被人拿尖锥扎了似的,剧烈胀痛,忍不住失声痛哼。
“怎么回事?”古若妍痛得眼前发黑,银牙紧咬,额头上已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急忙停了下来不敢再动。直至痛感慢慢消失,她才捂着小腹站起来,却仍隐隐有种胀痛感,古若妍咬住下唇,心有余悸,想不明白这是怎么缘故。
古若妍觉得口干,便提起茶壶倒水,由于她此时一手捂着小腹,没留神那茶壶盖,一下动作过急,致使那茶壶盖掉落,茶水顷刻间从上方盖口处泼洒出来,弄得桌上湿漉漉一片。
“哎呀!”古若妍口中啧了一声,赶忙拿抹布来擦,擦着擦着,忽然脑中一个闪念穿过,“不错,真气就和这茶水一样,若是细流自会从壶嘴里倒出,若是倒得急了则会顶开壶盖从盖口冲出来……”
仅仅一瞬,她便明白了刚才为什么会突然生痛,原来真气的‘多寡’、‘灵拙’并不独立,它还关系到‘通道’!
真气在人体内好比水流,经络如同沟渠通道。若行气时通道宽畅,就如水流来去有方,安然无恙;若是气猛而道窄,则如洪水泛滥,四面『乱』冲而不得出,导致真气通道越来越拥堵,体内经络被真气挤得鼓胀变形甚至移位,自然生痛。倘若堵到一定地步之时,“洪水”势如山倾,便会冲垮经络这道“堤坝”,酿成大祸!
古往今来无数练武之人,对于“走火入魔”这四字皆是畏之如虎,视为大忌。殊不知,这是因为他们一味求快求猛而又不晓得如何疏解的缘故。
“想来定是如此,以后万不可这样鲁莽大意。”刚才那种剧痛仍隐有知觉,古若妍后背不禁又冒了层汗,暗暗心惊,刚才若是一不留神冲伤了经脉,那可就麻烦大了。
“要练这门功夫,如果能看见体内真气运转就好了。”古若妍听师父说起过,“凝神内照”是极为高绝的境界,如果能清楚地看见真气如何运行,便可自如调节,方便的多。
古若妍心知目前自己的境界还远远不够,况且也不能急于求成,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来练,“这道理虽不怎么复杂,但要练出成效来,却是难上加难了。”
她坐在床上,闭目冥思,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下来。
“咦,谁在那儿?”
一个光头小乞丐正在树上摘野果子吃,忽然瞥见前方草丛里躺着一个人,便跃下树来,朝四面望了望,心怀警惕地走过去。
“喂,醒醒……醒醒!”他走到近前,见这人昏『迷』不醒,便伸手轻推,接连推了好几下,那人身子一颤,嘴里“吭”得吐了口浊气,慢慢转醒过来。
小乞丐见他没死,心底总算松了口气,瞧这人满脸污渍,嘴角还挂有血迹,浑身上下也都脏兮兮的,看起来比自己还惨,问道:“你是谁啊,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睁开了眼,却不说话,眼睛转也不转,一点生气也无。
“问你,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么?”小乞丐又问道,刚才发现这人眼神空洞灰暗,跟个活死人一般,心里不免有些吃惊。
那人还是不说话,后来索『性』又把眼睛闭上了。
小乞丐见他这样子,实在没耐『性』了,“嚯”地站起身来,嗓很是生气地说“我是好心才来管你,没想到你还不搭不理的,哼,不说算了!”他抱着果子就走,可刚出几步却又停下,心想:这家伙似乎受伤不轻……周围荒山野岭,指不定有豺狼野狗什么的,若没人管他是必死无疑了,而且死还不算,只怕到时候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小乞丐想了一会儿,终是心头不忍,便折返回去,在那人的颈边放了三个果子,好让他不至于立马饿死。
“你饿了就吃吧,我走了!”嘱咐完这些,小乞丐也算仁至义尽,这才真正离去了。
那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真跟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