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九抽出自己的鞭子，警惕地问：“你把夏师兄怎么……”
沈凭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把手里的人丢给了他。
关九手忙脚乱地把夏师兄接住，然后看向沈凭澜。
只见沈凭澜径直走到了司遥跟前。
关九正想提醒司遥这人危险，就听见沈凭澜低声向司遥道歉：“抱歉。”
关九：哈？
他觉得自己可以再吃会儿瓜。
沈凭澜说：“幻境里没有玉佩。”
司遥并不意外。
他上下打量了沈凭澜一番，确认沈凭澜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你下次不要一转身就没影，我……”很担心。
后半句话司遥没说出来。
沈凭澜：“好。”
他答应得如此果断，反倒让司遥有些不自在。
毕竟找玉佩也是他自己说的，现在又让人不要乱跑，着实有点无理取闹。
沈凭澜看着他：“不过玉佩确实是找不回来了。”
司遥皱眉说：“算了，也不是……”
“师父赔你一个，”沈凭澜望着他的眼睛，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好不好？”
司遥一愣。
暗中观察的关九：“？”
什么师父？？？
沈凭澜并不是说说而已，他从自己的储物戒中取出一枚润泽的白玉挂坠，亲手系到了司遥的腰带上。
司遥注意到，这枚玉坠和拜师礼上的那枚并不相同。
沈凭澜解释：“这是我十六岁生辰时，父亲送我的。”
十六岁生辰……？
司遥一愣。
这个时间太过遥远，甚至要追溯到百多年前。
也就是说，这玉坠是沈凭澜上山之前的东西。
司遥的心像被什么挠了一下，小声问：“这个真的送我吗？”
沈凭澜浅浅一笑：“红尘俗物，别嫌弃就好。”
司遥才不嫌弃。
他下了决心要拉眼前这人陪他堕落红尘，这人的红尘俗物自然也该赠予他。
沈凭澜看了他一会儿，轻轻揉了一下他的头发：“不闹脾气了？”
司遥抓着玉坠穗子，深呼吸了两下，然后反驳：“我没闹脾气。”
“嗯，没有。”沈凭澜偏开脸，居然低声笑了。
司遥：……
虽然沈凭澜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让他心痒痒，但是……
他怎么觉得撕掉马甲后的师尊变坏了？
-
关九偷偷摸摸围观了全程，心里跌宕起伏。
原因有三。
第一，文师兄居然是参灵真人？？他之前没做什么得罪参灵真人的事吧！！
第二，沈凭澜对司遥也太他妈好了吧，他要是嚷嚷着拜师玉佩丢了，他师尊指定得让他罚跪。
第三，他看着沈凭澜跟司遥的互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他又说不上来是哪不对。
那种感觉，就像他看见自家二师兄跟青鸾峰的若依师姐腻歪时一样，哪哪都难受。
关九纠结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为啥。
但怀里的夏师兄突然痛哼了两声。
关九赶紧上前，打断了他们：“程师兄……还有那个……文……呃……参灵……”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沈凭澜。
眼见关九急得快要冒汗了，司遥好心提醒：“正常叫就行。”
说完还抬头征求沈凭澜的认可：“是吧，师兄？”
沈凭澜淡定地“嗯”了一声。
关九：“……”
这特么、除了你谁敢这么大逆不道地叫啊！
关九内心疯狂吐槽。
吐槽完，他老实且恭敬地向沈凭澜行了一个小辈向长辈的礼。
“前辈，请问幻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关九指了指夏师兄腰间空荡荡的玉牌挂绳，“夏师兄的玉牌已经碎了。”
沈凭澜微微颔首：“我正要向大家解释此事。”
-
弟子们陆续恢复了精力，皆向这边走来，认真地等待着沈凭澜的下文。
沈凭澜：“你们当中应该已经有人发现捏碎玉牌无法回去了。”
人群开始传出阵阵私语。
“传送阵被人破坏了。”沈凭澜平静地陈述着原因。
“沧岚禁制重重，光是山脚下就有九百九十九道，魔修不可能毫无迹象地潜入，我怀疑，这是宗内之人动的手脚。”
此言一出，众人皆大惊失色。
有人慌张失措地看向某个同门，被看的弟子则气得脸色发青，怒道：“看我做什么，怎么不看你自己！”
沈凭澜道：“大家稍安勿躁，当下最要紧的并不是怀疑谁有问题，而是保障每个人的安全。”
“幕后之人把所有弟子引到这个地方，用心必然不简单，最坏的可能是……他想灭了沧岚的薪火。”
所有弟子都背后一凉——他们想起自己在幻境中的遭遇。
若不是文师兄出手，他们中有的人此刻必然已陷入绝境。
有人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内鬼说不定就在我们之间。”
沈凭澜道：“嗯，所以大家最好不要再按先前的队伍行动。这几日所有人一起，即便内鬼就在我们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等传送阵修复好，再继续试炼也不迟。”
早在进秘境之前，宗主就说过若有意外，便向文师兄求助，因此众人对他的话并无异议。
而且有宗主和几位长老们在，传送阵修好，也不过就是几日的功夫。
大家心里都轻松了不少。
除了人群最后的周汲。
周汲脸色紧绷，死死攥着掌心的一颗魔种。
-
为了让大家能有事可做，沈凭澜将营地驻扎在了一座山的山脚下。
他和司遥提前察看了这座山的情况，妖兽和魔物的等级都不高，既能让大家练手，也不至于产生危险。
不讲究的幕天席地便睡下了，讲究些的便搭了帐篷。
总之，一片静谧。
沈凭澜坐在树边，眼睛合着。
司遥坐在沈凭澜旁边，时不时偷偷瞟他一眼。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集中，沈凭澜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怎么了？”
司遥偷看被抓了现行，也不尴尬，拉着沈凭澜的袖子扯了扯：“师尊。”
“嗯？”
“师尊。”
沈凭澜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应了：“嗯。”
司遥勾着唇，笑得狡黠：“师尊是特意出关来帮我找灵核的吗？”
沈凭澜抿了下唇，低声道：“……嗯。”
司遥得寸进尺地问：“那我在师尊洞府前说的那些话，师尊都听见了吗？”
沈凭澜不自在地看着地面，说：“未曾。”
司遥对他的口是心非并不意外，故作失望地“哦”了一声。
沈凭澜又有点后悔那么说了。
不过他没能后悔太久，因为——
“那我再说一次吧，”司遥看着沈凭澜的眼睛，乖巧的表情里藏着一点故意的诱惑。
“我说，我好想你，好希望你能陪陪我，师尊，我好喜……唔。”
后面一句是现编的。
可惜司遥没能把它说出口。
沈凭澜玉白的耳朵红透了，并且当机立断地捂住了司遥胡说八道的嘴。
然后不容置疑地命令：“睡觉。”
司遥无辜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