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更令杰西卡震惊的事情发生了，探出两只兽爪的牢房再次塌了一大块儿，第三只右爪探了出来，握住一头背生蝠翼的小怪物后，便极为迅捷地缩了回去。
惨叫乍起而没。
随着令人牙酸的咀嚼和骨骼碎裂声，那两只被重创的爪子居然稍微长好了一点，甚至连被拗折的手腕都往回扳了扳，从接近一百八十度的钝角长回了直角，虽然手腕处崩裂的血肉仍旧惨不忍睹，但明显正在飞快地愈合。
“这叫【同族祭牲】，是一种只能给恶魔们释放的特殊法术。”
不等女骑士发问，威廉便主动开口解释道：
“只要被恶魔术士施加了这种法术，上位恶魔就能通过吞噬低阶恶魔愈合伤势，如果【同族祭牲】的熟练度达到小成，甚至还能用来恢复体力和精神力。”
听了威廉的话后，杰西卡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下面的那些恶魔怪物那么多，看着最少也有三五百头啊！那只叫【悲怮魔】的怪物不是永远都杀不死了吗？”
“那倒也不至于。”
威廉摇了摇头道：“【同族祭牲】需要用嘴巴吞噬，而且也有恢复上限，虽然断了胳膊都能长出来，但如果把它砍成两半，或者直接打碎脑袋，那就无论如何也恢复不了了。”
听到还有解决办法后，女骑士稍微放下了心。
“那我们就把它砍成两半！”
威廉摇了摇头。“很遗憾，不行。”
“怎么不行？”
还没等威廉回答，地牢下面的【悲怮魔】，便提前给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随着周围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晃动，一只足有三四层楼高的怪物撑破了地面，硬生生地拱了出来。
六爪，四蹄，两对弯角，背后一双手掌倒生似的巨大肉翅，浑身遍布脸盆大小的棕黑色鳞甲，满是獠牙的嘴巴如果完全张开，估计能轻松吞掉一辆四轮马车，虽然看着不像是个能飞的，但那巨大的体型足以让所有人心中发寒。
威廉慢悠悠的解释声这才响起。
“因为它体型有点儿大，我们可没有四十米长的大刀。”
完全get不到威廉话中的异世界老梗，杰西卡的全部注意力都已经被面前的怪物吸引了，她震骇地看着庞大的【悲怮魔】，有些绝望地道：
“这，这也太大了吧！”
大吗？那你可算错了，这玩意在官方攻略书上的分类，只是“中等体型生物”来着。
威廉习惯性地溜了个号，回忆了一下有关体型的分类。
面前这头【悲怮魔】只能算还好，比它体型大的生物多着呢，譬如老年期以上的巨龙，那就勉强能算大体型的行列，再往上还有岛鲸之类的巨型生物。
话说……当年摧毁了妖精王庭的巨人王好像被做成了僵尸，光三条腿中最短的那条，就比精灵之森九成九的古树还要高，那才真能称得上一声“太大了”。
想到这里时，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那头【悲怮魔】的两……四腿之间，然而并没有见到和它的体型相匹配的某种东西。
啊，也是，毕竟是个寄生投影来着，毕竟不是恶魔本体。
大部分的恶魔种族，都对生殖有种狂热的崇拜，甚至会互相比较各自的某些器官，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不少沙雕人类也有这种习惯。
只不过恶魔之间会进行比较的，除了某些传统项目之外，还多了那么几项，譬如狰狞程度和……数量。
地铁、老头、手机。
噫……一想就辣眼睛。
就在威廉试图把某些可怕的记忆彻底封印时，面前的【悲怮魔】猛地一振背后的肉翅，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人类嘴唇猛然张开，发出了一阵怪异无比的哭号。
【遭受悲怮魔LV48的悲怮光环，需要进行一次意志检定，检定未通过将……】
【检测到意志属性高于30，该次……】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直接忽略了系统提示，威廉飞快地扫了一眼已经退开的【怒焰军团】，发现大部分人都哆嗦着开始吞咽黑面包块儿。
有几个来不及反应的虽然正在哭，但也都被身边清醒的同伴踢下了马，七手八脚地塞了满嘴的面包，翻着白眼抽了一会儿后，虽然浑身都在抖，但好歹也能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了。
远处的【黑魇骑兵】们正在阻拦潮水般的【哭嚎魔人】，虽然没有正面挨上这发【悲怮光环】，但也有近三分之一的人开始把手往怀里伸，估计也到了扛不住的边缘了。
【遭遇群体压制天赋“恶魔威压”，部分军团压力上升，士气下降时幅度将提高】
【遭遇中等体型恶魔，士气-1】
【食用极为恶劣的食物，士气-2】
见到【怒焰军团】和【黑魇骑兵】们的反应后，威廉忍不住咂了咂嘴，稍微回想起了一点那种直达灵魂深处的恐怖味道。
所以说……果然还是吃面包比较难受啊……小黛西那个诡异的灵魂天赋，真是可怕……
见【悲怮光环】基本没有奏效，体型巨大的【悲怮魔】愣了愣，明显有些发懵。
恶魔们也算是得天独厚的种族，最弱的恶魔本体也能勉强爬上三阶的门槛，但代价就是脑子大多不太灵光。
高阶恶魔们的指挥虽然不输人类，甚至犹有过之，但中低阶的恶魔着实智力感人，低阶恶魔更是和野兽差不多，就连拥有法术能力的恶魔，也多是靠着天赋而非智慧。
稍微想了几秒钟后，威廉若有所思地道：
“杰西卡，你先带着【怒焰军团】在周围等等，一会儿那些小体型的恶魔出来，你就带着他们先行绞杀，你们那边儿每多杀一头，我的压力就轻一些。”
听到威廉的话后，一向从不提出异议的女骑士愣了愣，见他好像有要往前冲的意思，连忙抬手抓住了他的臂膀。
“威廉！你干吗去？”
我干吗去？我下去打爆它的魔头啊！
威廉虽然没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杰西卡问题的答案。
女骑士咬了咬嘴唇，瞥了一眼那头巨大无比的恶魔，抓着威廉的手没有松开，反倒更用力了些。
“太危险了！我可以派小白去报信，喊那些教会的人来处理，我们先……你笑什么啊！”
眼见扯不住他，杰西卡有些急了。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二阶职业者！但下面那个家伙，就算放到四阶里面也是个怪物啊！”
威廉拍了拍她的手，稍稍翘起了嘴角。
怪物而已，谁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