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喂小丫头吃完饭，自己喝了三碗稀粥，啃了点面包，随便凑合了一下。
跟着给老张打电话请假、串课。
老张自然没二话，立刻帮他安排妥当，中午下班后，还抽空来看望了一下靳雪雯。
靳雪雯这次的情况，似乎有点严重。
整整一天，虽然没再发烧，但也虚弱乏力，浑身酸疼。
下午她和张莹通了电话，张莹听说她病了，马上请假赶了过来。
进屋后，张莹甩下鞋子，也不换拖鞋，直奔小丫头房间。
看着靳雪雯病恹恹的样子，眼圈一红，差点掉下眼泪。
再一了解靳雪雯的状态，张莹顿时老大不乐意：“我说江大教授，小蚊子都这么难受了，你就不会帮帮她？”
江寒一阵无语。
除了没办法替靳雪雯遭罪，该做的、不该做的，自己差不多都做了个遍！
还能怎么帮？
“看着点！”
张莹白了江寒一眼，回过头去，按住靳雪雯，动起手来。
拍拍打打、揉捏揉捏，胳膊、腿、后背……
张莹一边操作，一边讲解要领。
十多分钟后，终于告一段落。
“感觉好一点了吗？”张莹问。
“嗯，好多了。”靳雪雯脸红红。
张莹满意点头：“还行，看来我的手法还没怎么生疏，你都不知道，我这可是打小在我妈身上练出来……”
顿了顿：“每天早午晚都要按摩一下，一次十来分钟就行，老躺着不动，血液会流通不畅，很容易引起一些可大可小的问题……”
“那就辛苦莹姐啦！”靳雪雯有点不好意思，上次还误会对方来着……
迟疑了一下，“可是莹姐也有很多功课要做吧？每天都来好几次，会不会……”
张莹犹豫了一下：“我平时都得泡实验室，最多每天晚上过来一趟。”
靳雪雯若有所思：“这样啊……”
张莹忽然冲小丫头使了个眼色，低声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让他动手嘛！”
靳雪雯小脸一红，迟疑道：“那样不太好吧？”
张莹冷哼：“有什么不好？服侍一下你，他很亏吗？还是说你怕自己吃亏？”
靳雪雯：“……”
江寒亏不亏的另说，自己肯定……
好吧，自己好像也不亏。
“可是……”
靳雪雯还想说什么，张莹一摆手：“再说了，你是病人嘛！病人最大，对不对？”
靳雪雯似乎被说服了，红着脸不吱声。
张莹忽然诡秘一笑，伏在靳雪雯耳边，声音压得很低。
“莫非我不在的时候，他连你的小手都不碰一下？”
靳雪雯顿时满脸通红，期期艾艾的，说不出囫囵话。
被他碰过的地方，何止是手呢？
但在“外人”面前，你让她怎么好意思承认？
这样张莹就明白了，直起身来，问江寒：“学会了吗？”
江寒点头：“基本上。”
又不是什么艰难的学问，一看就懂了。
嗯，脑子肯定已经懂了，至于手……多练练，应该找得到感觉？
张莹正色：“那就好，我不在的时候，小蚊子就交给你了，她舒服还是遭罪，可就看你的表现了哦！”
江寒：“……”
道理我都懂，只是这措辞……
张莹只待了一个小时，就回去了。
家里再次恢复了宁静，江寒见靳雪雯精神很好，就拿了一本书给她看。
自己坐在床边，刷论文、查资料。
晚上，江寒照例给冷星琳打电话，汇报了一下小丫头的情况。
冷星琳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嘱咐江寒多留意，一旦情况有什么变化，立即送医。
江寒自然没二话。
冷星琳歉意地说：“她这个毛病以前就有，只是不太严重，没想到上了大学，好像更频繁了些……我不在她身边，只好麻烦你啦！”
江寒洒然一笑：“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
这天晚上，江寒继续照顾靳雪雯。
并且在常规服务之外，又增加了一项按摩。
按照张莹“老师”口述的教程，江寒心无旁骛、一丝不苟地进行着。
他还没使多大劲，小丫头却似乎有点受不了，咬着牙，喘着粗气，眼泪汪汪，勉强承受的样子。
江寒以为自己用力太大了，便稍微放轻了一些。
没想到，靳雪雯喘得更加厉害了……
好容易做完这项“艰苦”的工作，江寒擦了把额头的虚汗，迅速冲进了卫生间。
洗了把脸，然后躲进了厨房，做饭……
按理说，靳雪雯最多两天就能好起来，之前几次差不多都是这样。
然而，这一次却有点不寻常。
将近天亮的时候，靳雪雯忽然再次发起了高烧，怎么都退不下去。
哪怕服用了医嘱剂量的“梅林”，也收效甚微。
江寒不敢耽搁，连忙将靳雪雯送到了医院。
很快，在医生的建议下，办理了住院手续。
现代医学还是很给力的。
虽然弄不清楚靳雪雯发热的原因，但一番紧急处置后，还是将小丫头的体温控制住了。
随后，在江寒的要（金钱）求（攻势）下，院方又紧急抽调各路专家，成立了专项组。
来的人各怀绝技，针对靳雪雯的情况，也的确拿出了许多行之有效的方案。
可惜的是，病因还是没有找出来，10多名专家都表示没接触过类似病例……
靳雪雯这边一入院，江寒马上给冷星琳打了个电话，客观陈述了一下小丫头的情况。
当晚，冷星琳、靳开颜就飞了过来。
冷星琳一到场，就把陪护的江寒换了出来。
江寒出门，看见靳开颜正坐在长条椅上，愁眉紧锁，便在他身边坐下。
两人商讨了一番。
江寒的意思很简单：必须尽快搞清楚，小丫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不能再拖下去了。
靳开颜叹息：“你以为我们不想吗？在京城，我们找了无数专家，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江寒思索了一下，决然道：“实在不行，就出国吧。”
一个地方治不好，那就换个地方。
M国、J国都可以考虑，哪怕走遍全世界！
这个时候，不可以固步自封。
事实上，论医疗水平，京城和魔都的几大医院，并不输任何国家的一流医疗机构。
所以，即使出国求医，也不一定行。
江寒很清楚这一点。
但多试试总是好的。
更何况，有句老话：“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第二天，夏雨菲也请假赶来了，同行的还有夏如虹和老江。
夏雨菲一看到江寒，就迫不及待地问：“小蚊子怎么样了？”
江寒好言安抚：“暂时没事了，昨天就已经退烧了，冷阿姨正和她说话。”
夏雨菲稍微放了点心，随后便冲进了病房。
江寒和老江聊了几句。
可惜老江也没什么好主意，除了不惜一切的决心。
一星期后，在江寒的坚持下，靳雪雯还是被送到了M国。
夏如虹没有跟来，老江也被江寒撵了回去。
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有大江那一大摊子，也不可能放着不管。
有钱好办事，尤其在资本至上的地方。
江寒给靳雪雯选择的地方，叫“梅奥医学中心”，算是北美最强的研究型医疗机构。
他主要是考虑，靳雪雯的情况有点特别，来这种研究型医疗机构，也许比一般的医院更有几率找出病因。
靳雪雯享受着最好的医护条件，情况果然稳定了许多，虽然住院期间，又有过一次发热，但很快就控制住了。
然而，让江寒大受打击的是，病因还是没找出来！
要知道，自从来了这里，他发动金钱攻势，请来了全北美至少二十位一流专家。
各个医学领域的大拿，几乎汇聚一堂！
“这样都不行吗？”
江寒坐在走廊里，凝视着虚空，眉头紧皱。
虽然他早有决心，哪怕想尽一切办法，穷尽一切可能，也要解决这件事。
然而，遗憾的是，现代医学虽然已经十分昌明，但也的确还有很多病症没被攻克！
此外，打从一开始，江寒就想到了自己脑海里的系统。
遇事不决问系统，这本来就是许多网文主角的常规操作。
可惜他找遍了“震惊商城”，也没有任何头绪。
连具体问题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找？
只是一个不明原因的发热，有太多可能了！
江寒正愁眉不展，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叮咚”了一声。
江寒掏出来瞥了一眼。
新邮件提示？
江寒心中一动，忙划开屏幕。
邮件是德国某大学的汉斯教授发来的。
回信十分简洁，措辞严谨，江寒很快看完。
“端粒萎缩综合征？这是……”
江寒心中一震。
他见医疗专家组毫无头绪，索性扩大了咨询范围，将靳雪雯的病例用电子邮件群发给了自己认识的人。
虽然不一定专业对口，但这些学术界的人，交往的层面毕竟不同。
他也只是抱着万一的指望，病急乱投医，没想到果真得到了线索！
汉斯说：从症状描述、化验结果以及各项生理指标来看，靳雪雯的问题很像“端粒萎缩综合征”。
这是一种偶发于实验动物上的基因病，只在克隆体子代中少量发现过。
很多医学界的大佬，尽管学富五车，但可能连名字都没听过！
因为这种病从未在人类中发现过。
一个是技术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并且由于科研伦理的考量，“克隆人”技术也被许多国家禁止研究……
当然，靳雪雯的情况，也可能只是某种巧合，并不一定就是“端粒萎缩综合征”。
毕竟那种病，不太可能发生在自然出声的人类身上！
汉斯在信的末尾还说：关于“端粒萎缩综合征”，可以咨询生物学专家斯蒂娜女士，这种病就是她命名的……
但江寒却不由得联想到了一件事：靳雪雯的出生方式！
也许，是非自然的孕育方式，意外导致了基因损伤？
虽然理论上说，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但……
这个时候的江寒，就好像一个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哪怕看起来再怎么荒谬！
江寒马上想办法联系斯蒂娜。
总算他交游广阔，自身也十分知名，说话办事都比较方便。
几经周折，总算找到了正主。
斯蒂娜听完江寒的描述，连诊疗费用都没顾得上问，立刻扔下手头的课题，赶了过来。
对她这种级别的人来说，钱只是个数字，罕见的病例更加值得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