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梁明,浑身上下冒着冷汗,经历了刚才那一番折腾,整个人就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整个一落汤鸡。
那样子可以说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刚才在幻境之中,时不时就有东西偷袭他,那攻击几乎是从四面八方而来,他双拳难敌四手,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
直接朝着那一点攻击而去,直至这幻境承受不住濒临破溃,他才逃出升天。
梁明收起手中的长剑,对着那坐在马车里的人抱拳行了一礼。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谁知那轿子里的人在听到这话之后,银铃一般笑了片刻,随后语气明显一变。
“你怎知我是来救你的命的?若我是来杀你的呢?”
梁明抬眸,定定的看着那轿撵之中的人,一派淡定自若。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要来杀我?”
那轿辇之中的人沉默了半晌。
“许是,你这条命值钱呢?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就在半个时辰前,有人花高价想要买你的命。”
说话间,那轿撵之中的人已经捏着莲花指溜开了门口的纱帘,藕臂伸展间,人也跟着探出了身子。
“梁明,你的命,现在可值大价钱。”
梁明见状,敷衍轻笑。
“我的命一直都很值钱,有些人想来拿,尽管来便是,不过,能不能拿的走,也得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别到时候白白过来送死,竹篮子打水——空欢喜了一场。”
短短的几句话,杀机凛然。
梁明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如果这件事情打从一开始就是被人设计好的。
那自己之所以来到这兴城鬼市,也应该是在那人算计之中的一环。
可是这隐藏在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目的又是什么呢?
难道是那个秃驴道士吗?
还是说是那个小王爷?
那小王爷让自己来此处寻找传世鬼玺,在此之前,却根本不肯透露一星半点,这事情显然另有隐情。
可那小王爷既然急切寻物,为何又要害自己呢?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梁明目光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眼神暗了暗。
这女子生的极美,美得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丰乳翘屁水蛇腰,黛眉杏眼长发飘,肤若凝脂白若雪,堪比芙蓉赛西施。
只见那女子双臂交叠的横在胸前,那曼妙的景色呼之欲出。
她自是知道自己极好的先天条件,每一步都透着勾引人的诱惑劲儿。
“梁公子,奴家这次可是帮了你呢?你怎么还能这么不近人情啊?在这说,若非奴家出手,只怕你现在都不知道死在哪里了,又怎么平平安安的站在此处?如此说来,你还欠了奴家一个人情呢。”
这女子说着,摇曳着身姿,朝着梁明缓步走来。
可愈是这样,梁明就越是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和这样的人保持距离。
毕竟,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梁明定睛抬眼,刚才那微微动荡的眼神早已平静如初。
“你帮我是为了什么,自己心里自然有数,何必如此这般遮遮掩掩?”
那女人见梁明不肯上钩,顿时觉得无趣,转头对着那轿撵当中的另一个人说道。
“姐姐,你说的是真没错,这姓梁的果真不知好歹,你如此帮他,他都没有半点感激之情,如果我是你呀,早就把人剥皮抽筋大卸八块了。”
梁明看到这个女子的如此反应,心中猛地漏了一拍。
自从这个女子从轿撵上走下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周遭的动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再次着了这女人的道。
可是任凭他再怎么谨小慎微,也依旧没有察觉到,那轿撵当中居然还隐藏着另一个人!
这人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只是那么定定的坐在轿辇里,随着一道风吹过,门口的纱帘被掀起,一袭白衣人影出现在了梁明眼前。
里头的女人声音淡雅,和外面这个张扬似火的姑娘判若两人。
“雅儿,你快少说两句吧,都把人家给吓着了。梁公子,我是这兴城鬼市的坊主,之前听人说,你这一手纸扎生意做得出神入化,可控鬼御魂,甚至仅仅凭借生辰八字便可救人于水火,也是功德一件了。”
梁明一时间摸不清这女人的脉相,只是扯着嘴角尴尬的一笑。
“姑娘谬赞了,不过都是一些算不得什么的小手段而已,和姑娘这一手箭矢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梁明嘴上如此说着故作镇定,表面上没有露出半分破绽,可是心里却已经对这两个女子的猜忌达到了顶点。
他扯出《扎纸灵术》,“这两人是人是鬼。”
《扎纸灵术》难得没有绕圈子,利索的留下了一个字。
“人。”
梁明无语,他觉得自己的三观再一次被人给刷新了。
他不甘心的追问,“可既然是人,为什么我没有察觉到那人的呼吸?而且这女人的箭矢的准头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扎纸灵术》却在这时慢悠悠的浮现出了之前进入这山涧时所经过的牌楼。
梁明看着这纸上的牌楼,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
“这牌楼有何古怪之处?”
“过此门者,魂魄就会留下记号,追魂箭千里追凶不在话下,又岂会放过区区几缕残魂?”
《扎纸灵术》在扔出这番话之后,就再一次销声匿迹了,任凭梁明再怎么召唤都丝毫不肯出现。
而通过刚才的一番话,梁明也总结出了个大概。
这女人的箭矢之所以例无虚发,皆是因为他们这些人在进山门的时候,就在门口的牌楼上留下了记号,以此为引,才会出现刚才的情形。
可这真的是人能拥有的手段吗?
梁明不语,拧紧着眉头,短时间内显示无法消化这些消息。
而那轿撵之上的白衣女子像是看穿了梁明心中所想,无奈摇头之后,就发出了邀请。
“梁公子,我之所以几次出面,皆是因为我有事相求,公子若是不介意,可到舍下小坐,家妹烹得一手好茶,梁公子一路辛劳,你也该歇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