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凯曦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睛也看向地面，不敢看她的眼睛。
白梦颜微微愣了一下，眼波流转，试图回忆击杀汪淼淼后的细节。
成凯曦低着头，没得到任何回答，他的心有些慌，赶忙抬头看她。
白梦颜看他在看她，“在昏过去之前，好像是还听到一声枪响，声音挺大的，是你开的枪啊。”
成凯曦歉意地点头，“我必须承认，那时候我在你身后，我……我本来是想帮忙的。”
“汪淼淼她太突然了，我一下懵了，她就在我面前抓住你，我……我想杀掉她，鬼使神差，我就举起了手，还不等我思考，我就听到了枪声，我……我下意识开了枪。”
“你们两个双双倒在我面前，我……”
成凯曦说得有些激动，他抓住白梦颜的手臂，“我真的没想伤害你，你相信我吗？”
白梦颜被他说得有些混乱，一时没答话。
成凯曦的眼神有些黯淡，抓着她的手臂也轻轻松开，带着挫败和自责，“没关系，是我有错在先，你不原谅我没关系。”
成凯曦重新把手覆在白梦颜的手臂上，表情认真严肃，“以后，我保护你。”
白梦颜忽得笑了，“你神经啊，我现在好好地坐在这里，就说明你没对我产生任何伤害。”
“再就是你说的开枪不是你的本意，姑且我信你，未来你能不能保护我有待考察，没有什么原不原谅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白梦颜不想分析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自己没有目睹也不好多加揣测，既然自己还活着，就算捡回条小命，她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他，就像她说的，成凯曦的行为动机有待考察。
她白梦颜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己孤身一人在陌生的世界长大成人，哪里还有天真无邪，任人肆意哄骗，她有自己那一套的世界观和为人处世的方法，且走且看。
“倒是你，今天都见过大场面了，怎么不退出。”
白梦颜几乎没把成凯曦的坦诚和道歉放在心上，有意无意地继续问，“回去和平的世界，当那个万人瞩目的大明星不好吗？”
成凯曦看着前方，思绪也回到那些没日没夜工作的日子，“万众瞩目？受人追捧？光鲜亮丽的一面才会被传播出去。”
成凯曦的目光重新放在白梦颜身上，“你知道吗，在刚才考核的时候，那种被紧迫感压在心头，绝望，不知所措等等一系列的情绪全都涌上来，我才觉得那是我，真实的我。”
“不知道你能不能懂。”
白梦颜狡黠一笑，聪明的她怎么会不懂什么意思，尽管只是表面追星，不追偶像私生活，但混饭圈的这两年，也见多了禁不住利益的诱惑，一步步走向另一面的粉丝。
饭圈都是如此，更何况吃人不吐骨头的娱乐圈，娱乐圈身不由己的艺人多了去了，多成凯曦一人不多。
她嗤笑一声，微微摇头，“宁愿冒死在这里，也不愿回去装个乖乖崽？”
“装个乖乖崽？”成凯曦会心一笑。
“你也知道混这圈子要受人摆布啊……”
“呵，人人都喜欢乖乖听话能赚钱的人，这不难猜到吧。”白梦颜托着腮，继续看着别人。
成凯曦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所以我不会轻易退出的。”
白梦颜轻笑，她看着远方说道，“想要自由也要有命才行，你别把这里想得太简单了。”
“别说我了，你呢？”
白梦颜收回目光，看成凯曦，手指指指自己，“我啊？”
见白梦颜没继续说，成凯曦又问道，“你和教练是不是认识？”
“嗯？哪一个啊？”
“冷血无情那一个？”
成凯曦看着她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点头说道，“嗯，主教练。”
白梦颜盯着脚尖，轻声说，“就是很早以前认识的，不太熟。”
“他……好像很紧张你，看你晕倒，直接飞下来带你走。”
白梦颜抬眼看着成凯曦，微微皱眉，“哦，是吗？”
成凯曦兀自点点头，白梦颜没有下文的回答，两个人就静静地坐在原地。
所有的清理消杀工作结束，工作人员让他们先解散吃东西，下午安排心理医生过来。
冷月修和苏见橙到达负九层试炼场地，其他队员纷纷停下手上的活聚拢过来。
雪豹提着装好软晶的箱子，跟在黑鹰后面。
冷月修走到场地内汪淼淼的尸体身边蹲下，其他的队员也都一脸严肃，这搞出人命，很难收场。
丧尸化汪淼淼的眼睛还睁的大大的，面色可怖。
冷月修的手轻抚过汪淼淼的眼睛，让她体面一些。
“她是谁负责的。”冷月修冷冷开口。
苏见橙干咳一声，“老大，是我，但是出事的时候我不在。”
冷月修抬眸看了众人一眼，除了苏见橙，其他人都心虚低头。
他长叹一声，“怪我，没第一时间阻止。”
“她的家人有找来吗？”
苏见橙打开腕带光幕摆弄了一下，回道，“暂时还没。”
“把汪淼淼的尸体好好地带回去，找局里的入殓师给她个体面，她家人来了还能送她一程。”冷月修说着，把汪淼淼的尸身放平。
众人应下，苏见橙眼里都是担忧，开口道，“老大，这意外情况，局里会不会为难你。”
冷月修一脸坦然，“为难也是应该的，没做好就是没做好，不需要找理由，有惩罚就该受着。”
其他人不敢说话，冷月修继续问，“这不是你们该操心的问题，来，说说吧，谁赢下彩头了。”
雪豹弱弱举手，“队长，是我。”
“运气不错，双倍的白晶，拿到就给你。”冷月修也洒脱一笑，答应的事情他都会做到。
“队长，这全都算运气，和我关系不大，没这个彩头也一样的，这样我还受之有愧。”雪豹表情一脸纠结。
“该拿的就安心拿着，不该拿的也不会给你。”
“是，队长。”
环顾四周，冷月修又问，“惩罚怎么安排，你们几个分配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