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唐婳越说越激动，赵菁雨轻咳了一声，制止了她。
虽然她懂唐婳的心思，但是这旁人是不懂的，这元问柳到底也是个没什么脑子的，很容易受到旁人的鼓动而干出什么事儿来，如今木挽纯跟在她身边儿，说白了就是看中了她父亲江南总督的官职。
元问柳的父亲不是朝中官员，但也是朝外的重臣，木挽纯是莫英豪的人，她做什么多半是莫英豪的心思，怕不是莫英豪要勾结江南总督……
“姐姐，都是后宫里的姐妹，元嫔若是知错了，改正便是了，姐姐不要有了怨气才是啊。”赵菁雨上前挽住了唐婳的胳膊，言语里有劝阻，却也暗示着元问柳认个错。
奈何元问柳那日木挽纯说的话，她本不该低微的，她不比唐婳差些什么，“娘娘，您这话说的差点儿意思吧。嫔妾不过是给自己找个依靠，良贵人也是不敢欺君，咱们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倒是娘娘，这前脚儿莫氏刚去，后脚儿就人家二字弄到身边儿了，表面儿上看不惯这看不惯那的，私底下的勾当也是十分精彩呢。”
“你！”唐婳气的直穿喘粗气，伸出手指着元问柳的鼻子，“你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呵！”元问柳一把抓住她的手，狠狠地甩了下去，“唐婳，你忘了你的父亲都是巴结这莫家才做到今天的这个无关紧要的位置上的？但我的父亲是江南总督，皇上都要忌惮三分，谁高谁低你心里该有点儿数儿才是。凭着一个贵妃的位置，你可有分量坐得稳？”
“元问柳，你……”
唐婳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原本吵闹的元问柳就安静了下来，她捂着有脸，一脸震惊地顺着刚落下的手瞧去，竟然有人打她？那个人是……
楚哀。
“这后宫已经没有规矩了是么？”楚哀面无表情，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架势，让人瞧了心里头都发颤。
楚哀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倒是从来没见过她动手，在场的人都有些震惊，出了傅灵。
傅灵跟在楚哀身后，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她福了福身，“妩贵妃安。”
大伙儿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下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请安？你们在这儿闹成这样，本宫可还安得了？”楚哀冷笑一声，“淑妃，你来给本宫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让元嫔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元问柳不过是个纸老虎，这会儿已经吓得不行了，方才不过是生气才口不择言，想着在场的人听见也就罢了，反正唐婳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赵菁雨又好像是和事佬的样子，断然不会做告状的事儿，谁料皇后……
“皇后娘娘，是妩贵妃她先出言……”元问柳红着眼眶，好一副委屈地样子，本以为先说话可以得了同情，却被楚哀呵斥打断了。
“本宫问你话了么？”
赵菁雨低了低身子，“回皇后娘娘的话，不过是妩贵妃姐姐和元嫔出了些口舌，没什么大事的。”
元问柳舒了口气，幸好没有胡说。
“呦，说得这样轻巧？”傅灵挑起眉，看向唐婳，“妩贵妃的嘴在后宫都是毒辣的，倒是没想到能挨了这么一个新人数落，也是少见呢。”
唐婳抬起头，盯着傅灵，“灵妃不必多掺和了吧。”
楚哀看了傅灵一眼，让她不要再说话了，又对上唐婳的眼睛，“妩贵妃的确是嘴毒了些，平日里和灵妃也是一句斗一句的，但都是一些表面东西，今日元嫔怎么还把家里事儿搬弄出来了？”
元问柳身形一抖，说话都发颤，“皇后，皇后娘娘，嫔妾只是一时着急，才……”
“一时着急？”唐婳瞪了她一眼，“皇后娘娘，这堂堂江南总督之女，在宫里衡一些也是应该的，想这臣妾出身小将之家，倒是不配对这出身重臣世家的人指点一二了。”
“淑妃你说，是这样么？”
赵菁雨点点头，“回皇后娘娘的话，的确是如此。”
“淑妃，你不能说得没前没后啊，这分明是妩贵妃先……”元问柳话还没说完，木挽纯拉住了她。
“皇后娘娘，臣妾跟着元嫔出来，本来应该劝着点儿的，却在一旁看着，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臣妾有罪，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自然是要罚的。”楚哀瞥了她一眼，“本宫方才在来的路上，也听到了些许，走近了一瞧，正看见元嫔忘了尊卑，既然元嫔没有认错的意思，那便回去将宫规抄上百遍，三日后送到妩贵妃那儿，好好儿背一背吧。”
元问柳心中有怨，却不敢吱声儿了，她甩了甩绢子站了起来，“是，臣妾这就回去抄宫规了。”
“臣妾告退。”木挽纯也跟着站起来，匆匆离开了。
“行了，你们俩起来吧。”楚哀揉了揉眉心，本来说在宫里待着身上的骨头都要躺散架了，正巧傅灵来了便出来走走，谁知遇上这么档子事儿，晒了这么一回儿，脑袋又开始疼了。
赵菁雨笑了笑，“还多谢娘娘出手相助了。”
今天这事儿看上去楚哀是不偏不倚的，实际上是偏袒了唐婳，因为元问柳说得对，唐婳虽然是贵妃，但是论其后台，终究是不敌元问柳的，若是此事闹开了，到最后谁的损失大，是不一定的。
以唐婳的性子，今日必然是要出手的，幸好楚哀来的及时。
唐婳也福了福身，心里头虽然是别扭的，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楚哀帮了她，“臣妾谢皇后娘娘解难。”
傅灵瞥了瞥嘴，“瞧那不情愿的样子。”
唐婳瞪着她，“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傅灵平日里不是爱吵闹的性子，只不过一遇到唐婳就忍不住多说两句，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弄不出多大伤害来，却总让对方心里头不舒服，却是不知道什么瘾。
不过这瞧着他们两个闹腾也是有意思的。
楚哀无奈地笑了笑，“何必说谢，都是本宫该管的事儿罢了。正巧本宫来了，不如就把凤栖宫的花儿领回去吧。”
唐婳点点头，朝着假山后边儿指了指，“左边那几盆是皇后娘娘的，臣妾瞧着娘娘穿素色好看，便没准备瞧起来太华贵的。”
楚哀顺着她的手一瞧，粉面桃花、蓝田玉、菱花湛露、赤龙焕彩，还有，二乔。
“妩贵妃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