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姐?”
阮眠站在门口和她聊天,感觉一股从阴暗角落里投向自己的视线黏腻又恶心,旁边有人吗?
她余光看了看,只有阴森森的树林。
“眠眠,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要不去我家坐着慢慢聊吧?”
女孩穿着长款的纯色t恤,下面是灰色的短裤。
她的膝盖被热水蒸得微微泛红,嫣红的嘴唇和白皙的肌肤产生了强烈对比。
“苏姐姐,现在有点晚了,我不太敢出门。”
少女的眸子水盈盈的,看起来乖巧至极。
还没擦干的头发散落在肩上,尖端还在滴水,洇湿了靠近脖颈处的布料。
苏晓雪脸上的笑容差点僵住,又开始准备诱哄,却没想到凌跃从屋里走出来,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乘凉。
他垂眸,语气淡漠。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明显是提防自己,女人有点尴尬,再继续下去就会被人看出不对劲了。
阮眠歪着头望神色莫名的苏晓雪,懵懵的。
“苏姐姐,要不你进来坐吧?”
凌跃幽黑的眸光深处透出一股戾气,皱眉盯着她。
女人摆摆手,嗓音有些生涩。
“那改天我再来找你吧。”
走到远处,胳膊被不耐烦的朱文拽住,“你不是说把她给我骗出来么?人呢?”
苏晓雪蹙眉甩开他钳制自己的手,“你不是也在装醉嘛!”
本来她还被对方高深的演技给骗了,哪成想这家伙从看见阮眠以后就移不开眼睛了,明显是装的,根本没醉。
说到底就是想占便宜罢了。
女人径直往前走,可朱文不乐意了,“大爷我陪你在这儿喂了那么长时间的蚊子,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别想走!”
苏晓雪本来脾气就刚烈,这时候火气上头和朱老板争吵起来,扭打间被对方压在了稻谷堆里。
她的力气没有胖男人大,挣扎不开。
还好王二苟那个蠢货回村了,女人急忙朝他呼救。
“快救救我!”
小痞子叼着根烟头也不回走开,他认识朱文,矿场的老板,哪敢去惹对方不高兴。
要是破坏了男人的好事,以后他针对自己就完了。
况且王二苟本身就是个利己主义的人,说到底叫自私。
她都快要吐了。
体型差距决定了她不是朱文的对手。
脸上还挨了一巴掌,耳膜嗡嗡响,再反抗可能会受重伤,她只能认栽。
“嘀铃铃……”
男人眉目焦躁地把手机拿出来,夹在肩膀上,双手还在桎梏着苏晓雪。
“喂,谁啊?”
“老板,出事儿了,你快回来矿场瞧瞧!”
对面人的语气压低了,极度慌乱。
朱文干这行很多年,稍微思索就猜到可能是某种情况。
肥胖的脸上表情凝重。
“行,我马上到,你先处理着。”
挂断电话后,他已经无心管苏晓雪了。
“今天算你幸运,下次落到我手上可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你了。”
女人紧紧捂着自己的衣服,害怕他又反悔。
朱文脚步匆匆,不明白他要去干嘛,可看起来很着急。
自从矿场开起来以后,空气中经常会有灰尘漂浮,村里不少人染上了咳疾。
不只是这一个问题,还有井里的水位也在缓缓下降,没有人发现这微小的变化。
直到后来大规模停水了。
青禾村一直饮用的都是山泉水,几百年来从未发生过干涸的情况。
“朱老板,你不是和我保证过开矿场对环境不会造成破坏嘛?那……”
前段时间的事故还没处理完,又冒出另一茬,朱文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明显是不想搭理他。
苏强年纪大了,身上穿的衣服都洗得褪色还舍不得丢,模样卑微地想讨个说法。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怪我?”
村长文化水平低,看着男人旁边还站着一排高大的保镖,心里发怵。
朱文面对这些挑衅完全不带怕的。
村子里还有很多人在矿场上班,不好意思跟着一起闹,害怕被开除了,以后连钱都挣不到。
河边都是拎着桶的人在打水,虽然河流清澈见底可也只能用来洗衣服,不能喝。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苏强联合其余村民到镇上去告朱文,才走到路边就被拦住。
朱文带着一群拎棍棒的保镖气势汹汹地把他们团团围拢。
“当初拿了老子的钱,现在反咬一口是吧?”
苏强已经后悔了,就为了钱断了青禾村的未来。
虽然他没有证据,可照目前对方的样子来看,八九不离十和朱文脱不了关系。
“行吧行吧,不就是钱嘛,大爷我多的是!”
胖男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钞票砸在村民的身上,极具侮辱性。
穷酸样,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钱。
大部分人其实已经心动了,想捡起来又不敢,望向村长。
“不能要啊,都是违背良心的腌臜钱!”
可许多家庭甚至连维持温饱都成问题,面对这些钱根本没有抵抗能力。
水嘛,想想办法总能解决的,他们自我安慰。
“对不起了,村长。”
第一个人动手捡钞票,第二个人也弯腰,接二连三他们兜里都揣得鼓鼓的。
拿了钱的人自然不会再继续闹,返回村庄。
只留下苏强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还在坚持。
朱文轻蔑地“呵”了声,慢悠悠离开。
就在他走后,拎着棍棒的保镖们一拥而上,毫不顾忌地砸到苏强的腿上。
“不是要告嘛?去啊!”
他哪里是这群流氓的对手,膝盖被狠狠敲了一棍子,瘫倒在地。
苏晓雪赶来制止,“都给我住手!你们这是犯法的!”
朱老板交代过,不要动她,于是保镖们多踹了几脚后才停下。
经此一遭也没人敢再去挑衅朱文了,苏强在家中修养了大半个月身体才恢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