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没有表情变化,静静坐在沙发上。
轻飘飘的一句,“我需要向你解释什么?”
这漠不关心的语气让苏晓雪彻底崩溃。
一直以来都是她单方面喜欢男生,甚至于对方都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她却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封予寒的恋人,殊不知男人已经对她厌恶到极点。
于是伤心得冒着大雨离开了。
“她不会出事吧?”
阮眠着急得从楼梯上快步走下来,想要拿着被遗忘在门口的伞去追她。
可自己的鞋子却不见踪迹。
奇怪,明明被摆放在这里的。
“别找了,那双脏鞋子已经被我丢了。”
女孩踩在地毯上的脚趾动了动,局促不安地想走过来问他。
“喝杯水吧。”
男生抢先在她开口前递过来玻璃杯,女孩下意识接住,轻轻抿了抿。
“我想问你为什么对苏晓雪……”
阮眠很疑惑为什么男女主总是会出现目前这种怪异的局面。
可是话才说到一半,眼皮就像挂着几千斤的重物般,被强行压得睁不开,视线模糊不清。
少女疲软的身体倒下,被男生搂在怀里。
他缓缓走到了自己的卧室。
房间布置简约而精致,以淡雅的灰色调为主,没有任何彩色的玩偶和盆栽。
窗帘拉得很紧,遮住了所有外界的光线,只有床头的微弱灯光还在亮着。
黑色的发丝掠过男生的臂弯,他弯腰将女孩放在床上。
阮眠的脸颊侧压在纯色枕头上,略带婴儿肥的腮帮子被挤得微微嘟起。
少女浅粉的唇瓣微张着。
封予寒的眼睛眯了眯,幽暗的光芒在眸底暗自翻涌。
虽然她睡着了,但睫毛还在梦里不安的颤动。
“眠眠。”
男生冷峻的面容在灯光下泛出一片清冷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
一抹浓重的占有欲从他的眼里划过,不加掩饰。
少女精致昳丽的眉眼仿若一朵盛开到极致的粉色洋桔梗,细闻还能发现是淡淡的果香味儿。
封予寒将她拥入怀中,敛眸遮住了自己阴沉晦暗的神色。
他从心底冒出一种灵魂终于完整的感觉,逐渐产生了困意。
其实,他有严重的失眠症状。
找遍了国内外各种有名的专家诊治,都检查不出来原因。
只是开了一堆没用的药,嘱咐让他放松心情,说不定是压力太大。
呵,都是庸医。
数十年来,封予寒经常会循环往复做同一个噩梦。
梦里自己怀中抱着个陌生的女孩,看不清她的脸,只能闻见那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儿,恬静淡然。
但知道自己很爱很爱她,即使印象中从来没有关于那个人的记忆。
在第二层梦境中,女孩死在他的身旁,没了呼吸。
巨大的恐慌骤然席卷了男生的内心,他的精神世界崩塌。
不得不一次次醒来,满头是汗。
仿若幻觉似的,有个阴冷的声音在指责,“如果你不睡着,她怎么会死?都怪你……”
可封予寒自幼出生在国外,根本没有谈过恋爱,更别说和女孩产生这种亲密的关系。
对于噩梦中怪异的现象根本无迹可寻,医生给出的答案永远是“您需要安静的修养一段时间。”
吃药的作用聊胜于无。
他逐渐开始失眠。
这是第一次那么多年来可以安慰睡了一夜,中途没有醒来也没做噩梦。
次日。
阮眠打了个哈欠,睁开眸子就愣住了。
迅速坐起来环顾四周,这是封予寒的卧室。
她怎么会睡在对方的床上?
脚尖猜到地板上,差点摔倒。
“嘶。”
女孩走到了卫生间里,发现脖子处的肌肤红肿至破皮,农村的蚊子有那么厉害吗?
摸了摸还很刺痛。
她洗漱完后下楼。
男生已经吃了早餐,桌子上还留着大半估计是给她的。
“昨天我不知道为什么睡着了,是你把我带回房间的吗?谢谢。”
对方穿着简约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好,脸上多了几分血色,不像初见时候那般苍白。
阮眠没有留下来吃早餐,想要拿着自己的脏衣服离开。
可对方的眼神显而易见,被他丢了。
女孩没再多问,毕竟男生有洁癖,做出这种事很正常。
改天得去镇上买新的衣服了。
她不会知道,那些本该丢弃的衣服其实全部被洗干净挂在卫生间里,没有一件被遗漏。
包括封予寒的枕头下露出来纯棉的布料。
回家路上,女孩走得慢。
直到她下坡的时候,望见了前方伫立不动的人影。
凌跃?他怎么会在这?
男人披着迷彩外套,里面黑色的背心被露水打湿,凛冽的眉峰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沙哑得透出倦意的语气。
“你去哪了?”
阮眠觉得他不太对劲,像是一夜没睡似的。
他的眼珠里挂着一道道红血丝,下巴上的胡茬冒了头,没有被及时清理,略显粗糙。
男人注意到她走路时候奇怪的动作,探究似的半蹲下。
“好像是被虫子咬到,很疼还肿了。”
关键是女孩完全记不清楚自己喝完水以后发生了什么,可能是太瞌睡了。
这里是一条小路,较为偏僻少有人经过。
凌跃将她带入了树林里,低头就瞥见少女脖颈肌肤上的红痕,看颜色,明显才出现不久。
就像是某人故意做给他看的,一种挑衅和标记。
红肿到破了皮,因为皮肤娇嫩,所以看起来很是骇人。
作为男人,他一看便知道根本不是什么蚊虫叮咬造成的。
究竟是谁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