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凉秋只是故意装作受伤的样子把龙域和其余人都引开,再次回来取他的命。
“我说过了,你在找死。”
阴恻恻的语气伴随着五指用力,还在滴血的心脏被男人毫不留情捏碎成一团烂肉。
阮眠试图用毛巾捂住白泽空荡荡的心口帮他止血,没有用。
“不要死,白泽,白泽!”
女孩浑身颤抖着发出几乎快要崩溃的哽咽声。
男生想让她别哭,可血液倒灌进喉咙,张口都是粘稠的血沫,没办法说话。
席凉秋将捏碎的心脏像丢垃圾一般扔在角落里,擦净手后弯腰强行抱起少女。
她拼命反抗着。
“放开我!”
手指伸向白泽,可男生清俊的脸上苍白如纸,血色褪去。
他想要回应却无法做到,只能捂着破洞的胸口。
像年迈的老人般佝偻着,呼吸渐渐衰弱。
“眠眠……”
男生发出了最后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眼睛一点点阖上,手臂垂下坠入血泊中。
阮眠还是被带离了基地,身边的景色极速后退着。
她的脸被风吹得生疼,眼前还是白泽死亡的画面,心痛得无法呼吸。
“你是小偷吧?”
这是初见时,男生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可现在他已经死了。
女孩狠狠咬住了席凉秋的肩膀,泪水止不住流淌。
地下。
她经过了商场后被带入了黑暗的地底,走了很久很久,只能看见墙上一点点微弱的灯光。
漆黑,潮湿,犹如某种怪物的巢穴。
少女的身体细微颤抖着,她不知道自己会被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如何处理。
记不清过了多长时间。
从狭窄的洞口穿过,眼前的景象让她怔住。
宽阔的洞穴里,从头顶吊着密密麻麻的茧,数以千计。
阮眠不敢去问这是什么怪物,她想要逃离,可男人禁锢着她继续往前走。
在走到最里面的时候,少女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幕。
她死死捏住自己的手指,想要忍住汗毛倒竖的恐惧感。
可随着一声痛呼声,女孩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唐颜颜,目前看来已经不算正常人了。
她的上半身还勉强支撑着,可自大腿以下的部位全部被斩断。
连接在类似于蚁后的肥大蠕动躯体上。
女人的腹腔鼓得像十月怀胎的孕妇,还在昏迷不醒。
“唔……”
阮眠紧紧闭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惊动熟睡的她。
唐颜颜身下某处还在源源不断的产卵,就是墙壁上那种白色的茧。
在她旁边是一具被当做养分的干尸,虽然模样看起来很渗人,但能分辨出来是徐钢。
“他们居然敢伤害你,这就是代价。”
席凉秋的声音犹如鬼厉般回响在幽深的洞穴里,指腹还撩过少女脖颈的汗珠。
吓得她慌忙后退。
脚边不小心踢到了一颗刚出生的茧,还带着些许温热。
里面的生物似乎嗅到了来自女孩身上的香甜气味儿。
小小的畸形身体蠕动着,口器发出嘶吼。
“啪嗒!”
席凉秋抬起脚将它碾碎,一团团白色未成型的骨骼黏在泥土里,没了生机。
“就凭你们也配和我抢?”
阮眠掩唇撇过头,极力克制想要呕吐的感觉。
可入眼皆是怪物的茧,它们慢慢在复苏醒来。
唐颜颜睁开了疲惫的双眼。
“眠眠,救救我,求你了。”
她忍受着生命力被一点点蚕食的疼痛感,被席凉秋折磨得不成人形。
女孩也不敢轻易靠近,因为对方的眼睛里慢慢浮现出红色的光芒,她也在丧尸化?
就在此时。
“第五个任务发布,解救女主唐颜颜。”
阮眠想让席凉秋放过她,对方早就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能允许她再次伤害你。”
被强制性抱着带离巢穴,身后女人的哭喊声凄厉骇人。
“不要走,回来救救我啊!”
女孩拉开窗帘,楼下全部是仰着头望向这里的丧尸。
干枯得只剩下散乱的骨骼,可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像是防止她逃跑。
席凉秋将她照顾得很好,只是偶尔会抚摸着她的肚子,仿佛里面有个宝宝似的。
男人凛冽的下颌搭在少女柔软的肚皮上。
“眠眠,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问了,每当这时阮眠就惊恐得疯狂摇头。
“我害怕……”
对方没有勉强她,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能渐渐让眠眠卸下防备,接纳自己。
女孩日益消瘦,只能隔着玻璃看外面荒芜的景象。
天空阴霾,雪落得很厚,离开基地以后再也见不到阳光了。
她做噩梦被丧尸分食,经常被吓醒,腰间还环着一双冰冷的手臂。
席凉秋轻轻拍着女孩的后背,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今早醒来,房间里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人,男人不在。
楼下的丧尸也只剩下了几只,阮眠蹙眉,它们去哪了?
门还是被锁着,出不去。
此时的基地里如同地狱一般,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
残垣断壁、破败的建筑物和燃烧的废墟遍布昔日繁华的街头巷尾。
龙域在前面指挥,擦掉了脸上的血迹。
炸弹声和激光扫射的腐烂臭味儿飘散在空气中。
只剩下最后一道防线了。
孩子哭个不停,老人蹒跚相伴着躺到一起迎接死亡来临。
所有的青年全部奔赴战场,死伤惨重。
“老婆,你留在家里。”
男人低头吻别了睡着的婴儿,扛着枪踏出门。
在院子里回头,深情的眼眸看着她,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恐惧。
“我会永远爱你……”
女人后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死死捂着喉咙里崩溃的哭声,不想让丈夫听到而牵挂。
基地上空的半球形屏障破碎,雪花飘落进来。
短短半个小时,温度就降低了二十多度,地面开始结冰。
在最高处的塔楼里,老人杵着拐杖,脸色苍白,双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透露出沧桑之态。
“咳咳,江望呢,还没回来吗?”
这正是领导者也是基地的创建者,席尧。
秘书哭着说,“还没有,席先生,我送您离开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老人深深叹了口气,花白的头发从耳侧垂落,皮肤上长满了难看的斑纹。
“可是,逃到哪里才算安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