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w?)我以前倒是听说过书山题海，这书海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白德古出言感叹，阅览室中书籍仿佛颇为自豪，居然变换造型堆叠成了一座座书山。
方扁圆下意识伸手摸枪，却被身旁李爱国伸手拦住。
“书以载道，文以寄心。”
白德古悠悠开口，同时小心观察阅览室中每一本书。
“可以说，每一本书都倾注了作者的理念，能从侧面体会作者的心情。”
“读者在读书时，各有各的想法感悟，也各有各的乐趣体会。”
“只是不知，你想让我们感受些什么？”
白德古话音方落，一张张报纸飞腾连接，不大会的功夫便组成了一个纸人。
望着悬浮的纸人缓慢落地，方扁圆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又去摸枪。
李爱国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凑到他耳边小声提醒。
“早就说你杀气重，这类灵体对气很是敏感，小心招来它的进攻。”
方扁圆闻言知意，瞬间调整心态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
不就是飙演技吗，孙子又不是没装过。
纸人走到三人面前，朝着白德古伸出了右手。
“( ?￣?￣)σ你好，我叫白德古，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伸出小手与纸人握了握，入手感觉软中带硬，触感有几分恍若人手。
就在这时，纸人身上飞出两个黑色小字，在三人面前逐渐放大。
“樵愚，这是你的名字吗？”
“樵人向晚归山间，愚生何明圣贤见。”
“很有诗意的名字，这是你的真名还是笔名。”
樵愚身上飞出四字“谢谢，笔名。”
白德古收回右手，指了指身旁阅览桌。
“介意坐下来慢慢聊吗？我对于你引人注意的举动很感兴趣。”
樵愚轻轻点头，伸手示意白德古先请。
白德古也不客气，毕竟如果真的来说，这第五阅览室属于樵愚的地盘。
他这算是客随主便，听从安排即可。
一人一纸相对落座，就在这月光微照的阅览室里，看得方扁圆头皮发炸。
不过他越是害怕越是好奇，忍不住就想往前凑一凑。
李爱国早就盯着他的动静，一把将他拉住后退。
“这一类东西都有自己的行为准则，非请勿近，否则很可能遭到攻击。”
说话间，李爱国微微用目光示意，方扁圆领会其意侧头望去。
一本本书籍犹如游鱼海鸟，此时真在空中自由徜徉。
“看到了吧，书籍自己是不会动的，让它们动作的便是樵愚。”
“而这也从侧面体现了它的心情，若是你过去贸然刺激可能坏事。”
说话间李爱国拉着方扁圆缓慢后退，直到他确认不会引起樵愚过多关注为止。
方扁圆有点遗憾，只能侧耳倾听人纸交谈。
“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弄乱这阅览室？”
“当然了，我知道我们的理解与你们不同。”
“可能在我们眼中的乱，其实才是它原本应该有有的样子。”
白德古一边出言试探，一边小心观察对面樵愚动作。
就见其微微抬手，一颗颗文字在空中交织变成一幅幅图画。
海水涨落，日升月隐，山川改麓。
犹如一部演示沧海桑田的默剧，樵愚就是那个演绎者，白德古就是那个观众。
耐心的观看了许久，衍变的图画中出现了代表人的存在。
还有一些类似牲畜，一座人类小村在海边逐渐繁荣。
就在这时，海中掀起滔天巨浪，一道纯黑色的身影自大海中缓慢走出。
所过之处村毁人亡山川移平，就仿佛是一场人间浩劫。
代表海水的文字充斥着白德古的视野，代表天空的文字浓密厚重给人压抑之感。
白德古看得一阵揪心，就仿佛他便是那些被摧毁家园的人类之一。
左手放在右手上，掌心一抹温热让他意识清醒。
海天归于一体，化作一片无尽的黑，缓慢回归樵愚的本体。
人纸相对沉默，过了许久樵愚抬起右手，在桌上缓慢书写。
随着它的动作，月光微照的桌上出现八个小字。
它回来了，黑暗降临。
白德古见之点头，这倒是与白日里看到的短句对应。
“能否具体问一句，它到底是什么？或者说在你理解中究竟是什么？”
樵愚的右手微顿，桌上文字仿佛有生命一般自行演化。
“它就是它，是我，是你，是一切。”
白德古微微诧异，意识一动开始分析樵愚的话。
只不过，随着意识扩散，他隐约察觉到了空中书籍异动。
原本自由徜徉的书籍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居然悬浮半空轻微发颤。
就仿佛，是某种小兽在遇到危险时因害怕而瑟瑟发抖。
原本安坐的樵愚猛的扭头，看向了阅览室的窗外。
屋中三人下意识望去，乌云遮月，将原本照进屋中光亮全部挡住。
黑，浓重如墨的黑充斥着整间阅览室。
白德古意识一动，掏出随身准备好的小手电。
手电开启，没有半点亮光出现，就仿佛是其中忘了放电池。
白德古知道这不可能，随身携带的装备每天都要检查，就是为了避免意外。
如果不是手电问题，那便是眼前这黑色有异。
白德古意识一探，就见对面安坐的樵愚消失不见，就连屋中书籍都一本不剩。
当你站在阳光下凝视黑暗的时候，黑暗已经吞噬了你心。
突然，意识之中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就在白德古思忖之即，忽然听到屋中传来一阵破碎声响。
“哗啦啦~呼呼呼~”先是
玻璃破碎之声，随后便是一阵呼啸风声。
白德古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朝他飞来，下意识他便动作向一侧闪躲。
“小白你在哪？我现在就在阅览室入口！”
身后传来李叔喊声，白德古一个翻滚避开空中来物，同时将意识探向门口。
“白德古同志，你还在屋里吗？刚才那是什声音？”
方扁圆的声音有些急促，语气中有些彷徨焦虑。
声音来自一个方向，白德古收回意识，反是向着黑暗深处一路走去。
“小白，你能听得到吗？该死，不会又出什么事吧！”
“李同志，你们七三八四不是专门处理这类事情吗？现在该怎么办？”
“我擅长的是战斗，这种时候武力根本不管用。”
“那怎么办？要不要打电话去叫增援？”
听到身后越来越远的两个声音，白德古嘴角微微勾起。
猛然间，他突然奔跑了起来，掏出腰间手枪打开保险。
子弹上膛，毫不犹豫的对着黑暗深处扣动扳机。
“砰~”枪声响起，手上传来震动感，却见不到哪怕半点火花。
周围的黑暗如同被洞穿的玻璃，以子弹落点开裂崩碎。
白德古眯眼看向周围，窗外斜阳夕照，晒在身上颇有几分暖意。
回头看了一眼老李，他在椅子拼凑的床上睡的倒是踏实。
“樵愚姑娘，还用我请你出来吗？”
白德古悠悠开口，面上带笑好整以暇的坐在原地。
阅览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之前离开的吴雪花款款而入。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白德古同志！”
白德古缓慢起身，眼角余光能看到李叔身子微动了一下。
“第一眼见到你便感觉不对，如此有灵气的姑娘，不会只是一个阅览室管理员。”
吴雪花展颜一笑“谢谢夸奖，重新认识一下，七三八四特勤局新人吴雪花向队长报道。”
“队长？！”白德古闻言一怔，下意识看向椅子上的李叔。
李爱国知道装不下去了，翻身坐起挠了挠头。
“(つ ▽;)是这样的小白，局长担心你的状况是否还能胜任工作。”
“正好吴雪花同志的能力特殊，便想借助她测试一下你的情况。”
“局长的意思是，倘若你能通过测试，四组以后很可能由你带队。”
白德古抬手，打断了李叔后面的话。
“明白，通不过测试估计便是内退，把我安排到犄角旮旯真的看树林。”
李爱国挠了挠头，沉默以对算是默认。
白德古也没太多纠结此事，倘若是他也会如此测试下属。
毕竟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可能导致整个小队行动失败，甚至很可能集体殉职。
吴雪花大方的走到白德古面上，再次抓起他的小手握了握。
“能从心底黑暗中走出来的人不多，我相信你会是个好队长，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咕噜噜~”
回应吴雪花的是一阵肠鸣，白德古尴尬的收手。
“吴雪花同志，你在幻境里请我吃那么多碗面干啥，把我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吴雪花闻言一乐“既然这样，那不如我请你吃面算是补偿，面条管够哦！”
白德古一把握住吴雪花小手“(?w?)喂我者组长，知我者雪花。”
李爱国翻了个白眼却什么都没说，你能指望兜里只有三毛的家伙对食物有抵抗力？
夜晚，军区大院的家属楼里。
一盏小台灯前，吴雪花款款而坐，伸手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日记本。
一九九九年四月六日 晴 偶有闲云
今天见到了未来的队长，他的名字叫白德古。
人长得有点小帅，身材不是那种很壮，但是却能让人安心的体型。
之前听说过他的遭遇，本以为他走不出内心的黑暗。
没想到他比我想象的更加坚强，居然出手将黑暗打破。
不过，能够打破黑暗的人只有两种。
一种就是心有光明，且永远不会被吞噬之人。
另一种，便是已经陷入黑暗，与其融为一体，甚至是密不可分。
白德古，你又是哪一种呢？
写到这里，吴雪花放下了笔，将今天的日记看了一遍，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
缓缓合上日记，封面一角上有两个清秀小字，樵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