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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静跟幺女说话总是笑呵呵的,声音柔柔的,但幺女凭直觉,觉得大阏氏根本不喜欢她,大阏氏也不像表面看着那么和气,她可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幺女想着要去求慕容静,心里就犯愁,她抬头想要再跟煜儿说说,耳边传来了煜儿规律的鼾声,煜儿已经睡着了!
“明天再说吧!”幺女心里想了想,躺到煜儿身边也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日醒来,煜儿已经去上朝了!幺女起身,小冰已经在外面候着,听见里面的动静就进来伺候。
幺女带着小冰来到椒兰殿的时候,四妃已经都到齐了,她们正坐在殿上和大阏氏拉家常,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热闹。
见过礼之后,众人落座,幺女坐在慕容静身旁,小冰站在幺女旁边,低头敛眉。
“幺女,煜儿可和你说了?”慕容静见幺女坐定,笑着对幺女说。
“啊?说什么?”幺女看向慕容静,根本不知道慕容静在说什么。
慕容静从幺女的表情看出,煜儿应该是还没有跟她说小冰的情况,她笑一笑也不多言,而是指指沁芸说:“幺女,煜儿传话说你想学琴,我心里琢磨着,外面的琴师进宫多有不便,不如就让沁芸教你!她呀,可是京城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想学什么,她都能教的了!你可要好好的跟这位师父学艺!”
“阏氏,沁芸何德何能,如何能担得起这个重任?”韩沁芸赶忙起身推辞。
“不用推辞了,你的本事,本宫岂能不知?”慕容静朝着韩沁芸摆摆手,然后扭头对上幺女,“幺女,你看呢?”
“挺好,挺好!阏氏安排的幺女很满意!”幺女点点头,她现在一到椒兰殿就心塞,反正是没有她说话的份。
事情议定之后,幺女就带着四妃起身告辞。
看着幺女一行离开的背影,慕容静摇摇头,长叹一声:“托娅,宫里的事情你要看紧点!幺女生性单纯,不会耍什么手段,但下面这四个妃子,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阏氏,那您还安排贤妃教皇后弹琴?不怕出什么事情?”托娅在后面有些看不懂的问。
“哎,我也是没有办法!这后宫之中如果一直专宠,早晚会出事的!我不过是给幺女提个醒,能不能领悟其中的道理,就看她的悟性了!”慕容静望着远处渐渐消失的背影,叹息一声正要准备起身,突然有宫人通传漠北城主求见。
通传的人刚将话传进来,后面耶律峰已经走进了大殿。
“嫂子,我又回来了!”耶律峰一脸严肃的站在殿上,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上次闹过之后,再次见到慕容静,耶律峰都觉得有些不还意思,好在慕容静一脸坦然,似乎之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似的。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慕容静看着耶律峰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有秀秀的消息了!”耶律峰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眼睛深邃幽深,看不清他的想法。
“生还是死?”慕容静的心揪成一团,她看着耶律峰,真的害怕听到那个字。
“目前应该是没有危险,但接下来就难说了!”耶律峰的话让慕容静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她长叹一声,紧张的身子终于松了下来。
“根据现在得到的消息,秀秀应该是被一支名叫夜枭的杀手组织劫走的!”耶律峰坐在慕容静身边,将他知道的消息一点点讲给慕容静。
“煜儿知道了吗?”慕容静听完耶律峰的话,心中反而沉静下来,她大体已经了解了目前的情况。
“还没有来得及跟煜儿说,我怕你着急就先过来跟你说了!”耶律峰看着慕容静沉静的面容,心里有些犯嘀咕,可能真的不应该先告诉她的。
“那就别说了!知道的人越少,秀秀就越安全!我们马上出宫,进大漠!我要亲自去找秀秀!”慕容静脸上有一丝决绝,为了找到秀秀,她宁愿孤身犯险。
“嫂子,不行!太危险,我去就好了。放心,我一定将秀秀安全带回来!”耶律峰想要劝住慕容静。
“阿峰,别装了!你先来跟我说,其实你早就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慕容静挥手让托娅去准备东西,笑着对耶律峰说。
耶律峰抓抓头,看了慕容静一眼,露出憨憨的笑容,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聪明了!
“我给煜儿留书,就说想回戎城去给阿恒扫墓!”耶律恒的陵墓在葬礼百日之后被送回戎城的祖坟归葬!
慕容静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将书信写好,交给宫人去给煜儿传信,自己则快速的换上一身丫鬟的服侍,准备着离开皇宫。
耶律峰的车驾就在宫外候着,慕容静连一个奴婢也没有带,一身丫鬟的装扮,低着头,跟在耶律峰后面上了车驾,等煜儿接到信追出来的时候,车驾已经走远了。
“托娅姑姑,到底怎么回事?”煜儿根本不相信,娘亲在信中所写的回戎城扫墓的话,背后一定有隐情。
“皇上,阏氏处事一向果断,她决定的事情谁也劝不了!”说着将耶律峰的话转述给煜儿,“阏氏走的时候交代了,后宫的事情交给皇后打理,奴婢和小冰从旁协助,小冰抬为贵人,但依旧在皇后身边伺候。阏氏交代,小冰的事情希望皇上早点跟皇后讲!”托娅说完就站立一旁,等着皇上回话。
“哎!娘亲借口离开,这是要试试幺女的本领啊!”煜儿的一句话让一旁的托娅也如梦初醒,原来阏氏离开还有这样一层深意啊!
慕容静和耶律峰的车驾刚出了城门,就听到后面有人高声呼喊着:“城主,留步!城主,留步!”
耶律峰调转马头,扭过身来看见一人一骑正飞驰而来。
慕容静掀开车帘,举手遮住刺眼的阳光,看向来人,心内不禁哑然:居然是大学士韩鑫!
“城主,留步!”韩鑫追上来,朝着耶律峰抱拳,然后看到马车上的慕容静,笑容荡漾在脸上。
“大学士,这样匆忙,可是有事情?”耶律峰看见韩鑫就心烦,特别是听见他那文绉绉的话,全身都不自在。
“听说城主要回戎城,鄙人正想游历大漠,特意赶上来,是想要搭上城主的车驾,路途漫漫也好有个照应!”韩鑫一拱手,就从马上滑下来,准备坐到一旁的马车上。
“哎,大学士,你要搭车可以,不过不能坐车,只能骑马!”耶律峰看着韩鑫这个自来熟,心里有些不悦,翻身下马拦在韩鑫面前。
“城主,本人只通文墨,不善骑射,还是坐车比较好!”韩鑫朝着耶律峰拱手作揖,礼节周全,说着还是要往马车上坐。
“你是男人吗?”耶律峰眯着眼睛看着韩鑫。
韩鑫一身锦衣长袍,文质彬彬,虽然已过不惑之年,但长相清秀,儒雅的气质为整个人平添了几分魅力,韩鑫的大学士之名名满帝国,媒人都快将大学士府的门槛踏平了,但都被他一一回绝了!韩鑫为妻守节的志气,一时被人称道,可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估计只有他们父女俩自己清楚!
“鄙人当然是男人!”韩鑫瞪眼看向耶律峰,不甘示弱的怂回去。
“那就骑马去!”耶律峰拉着他走到马前,韩鑫还想推辞,但耶律峰弯腰,双手一托,就将韩鑫搁在马上了。
“哎,城主,你怎么这么粗鲁啊?”韩鑫坐到马上,看着坐在马车上掩口笑的慕容静,手指着耶律峰喊道。
“别啰嗦,走喽!”耶律峰看都不看他,自顾自的翻身上马,然后挥手招呼马队继续前行。
“哎,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讲不清啊!”韩鑫坐在马上,长长的叹息,随着马队纵马向前。
慕容静看着车外的耶律峰和韩鑫,无奈的苦笑,她是要去救秀秀,难道是游山玩水吗?韩鑫的消息可真快,看来宫中的内应,工作做的不错啊!慕容静想到皇宫之中的事情,不免有点担心幺女能不能应付宫中的局势!
马车晃晃悠悠,慕容静想着想着就靠在车厢上睡着了!
耶律峰的马队沿着出关的大道,一路向北,然后又折向西,向着西面的大草原奔去。
“不对呀!城主,这不是去戎城的路啊!”韩鑫这次出来一路骑行,大腿都被磨出来水泡,疼的实在不能骑马了,他百般要求,才终于坐进马车中,和慕容静同车。
耶律峰骑马累了,也偶尔会坐马车歇一会儿,特别是韩鑫坐到马车里之后,耶律峰进马车里休息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
“谁说要去戎城了?你要去吗?我这就安排人将你护送到戎城!”耶律峰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韩鑫。
“不是,我就问问,问问!”韩鑫朝着耶律峰摆摆手,紧张的生怕耶律峰将他送到戎城。
耶律峰不再说话,靠在车厢上闭着眼睛休息。
慕容静的听着两人斗嘴,根本就无心理会,一路走来,旧地重游,她感慨万分!当年在这片草原上争霸的两个人,已经都离开人世了。
一代英豪已经化为一抔黄土,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熙熙攘攘的人群,谁还会记得曾经的金戈铁马呢?
慕容静一路走来,看到了一个统一安定的漠北,给在大漠上世世代代生活的部族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阿峰,牧民的日子比过去好多了!”慕容静想到刚刚路过的部族,笑着说。
“是啊!没有了战乱,中原的粮食涌进来,牧民再也不用担心冬天会饿肚子了!”耶律峰睁开眼睛,对上慕容静清朗的目光。
“这份安宁来之不易,一定要守护好!不能轻启战端啊!”韩鑫在一边长叹。
“巴彦还在拉拢部落人马吗?”慕容静想到这个隐患,心里暗暗的担忧。
“我私下找草原部落的几个首领谈过话,巴彦确实找过他们,不过跟着巴彦的部落没有几个!谁不想过安稳日子?他的势力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耶律峰对慕容静说。
“阿古拉已经上书几次,想要尽快迎娶丫丫,我担忧巴彦这边会有变故,想再拖拖!煜儿心软,留下了其其格在宫中,这次我就怕宫里再出乱子!”慕容静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不会吧!阏氏在后宫里布置得当,您的防备已经很严了,还能出什么事情啊?”韩鑫不相信的看着慕容静,脸上有些不屑。
“韩大学士,我刚出宫,你就得到我离开的消息,你说后宫的防备能有多严格啊?你能得到消息,别人自然也能!这后宫之中想要保住秘密可不容易啊!”慕容静挑明的话,让韩鑫的脸红了,他在宫中的消息自然是女儿韩沁芸传出来的,但女儿如何获得消息的,他可就真的不知道了!他这个女儿,比他可有手段,处事干脆利落,绝不犹豫,有时候连他都自愧不如!
“不过也不要低估巴彦的影响,他在草原上经营这么多年,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耶律峰接过慕容静的话,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对!小心为妙!我们的行踪不能暴露,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慕容静吩咐耶律峰说,她害怕消息走漏,会对秀秀造成影响。
“恩,我明白!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耶律峰应道。
“这几天可有消息传来?”大漠的暗探是有耶律峰亲自监管的,消息经过耶律峰筛选才会被送到京都的皇上手中。
“消息传过来,说是在庚城发现他们了他们的踪迹!”耶律峰将情况告诉慕容静。
“恩,我们快点吧!”慕容静越接近秀秀,心里越着急,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丫头。
“已经很快了,再快马车就会散架的!”耶律峰看了一眼慕容静,他自然明白慕容静急切的心情,但路总要一步一步的走。
慕容静点点头,不再说话,掀开窗帘,望着外面一望无垠的大草原,心思又飘远了她急切的心情渐渐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