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陪妻子睡到2点,她洗漱后说要到医院去,我说开车送她,她摇头不许。我与她一块到后院看着她上车开出院门,才返回二楼客厅拿出西师大副教授的诗稿再次阅读起来。我翻着翻着,从诗稿封皮底面夹层倒出一折叠诗笺,上面有手书五首绝句:
一
与君相见总疑梦,
璀璨星辰近在前。
万语千言说不出,
从今夜夜难成眠!
二
长恨相逢君已娶,
今生今世哭断肠。
春心总与花争发,
花落花开独自伤。
三
相思如茧剥层层,
每剥一层见血痕。
收取茧丝织成锦,
谁知匹匹有悲声!
四
常言梦里能相见,
夜夜谁知梦不成。
千里迢迢无觅处,
但从心底忆君容。
五
与君论道夜灯前,
共饮咖啡御轻寒。
今晚持杯品旧梦,
云遮冷月半边圆。
我读后惊恐之余便是悲凉,我真的想不到西师大副教授,竟然如此轻易丶又如此之深地陷入意乱情迷之中。爱神
丘比特毕竟是个孩子,心性未臻成熟,他的恋爱之箭胡乱射出以至误伤众多男女,也不是不可能。美女教授呵,你何其不幸而中招了耶!
这事幸好有妻子无意间介入,不过副教授也是有理性的女人,懂得管控自己的情绪知难而退,否则真不知道如何收场。我不是君子正人吗?为什么却处处与女人结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缘?虽说没有情感上互动,纯属女人的一厢情愿,但我多少有些责任。然而我又错在何处?这错又是何错?我越想越胡涂了起来。
我一生就只爱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我家小妹,就是与我朝夕相处的妻子。她是值得让我倾尽一生情感真诚相待的女人,她是值得让我倾尽一生深情去眷恋丶去呵护丶去宠溺的女人。其他女人如果爱我一时,那是她的一时不幸;如果爱我一世,那是她的一世不幸!唉,西师大副教授呀,我真不愿意看到你一生一世不开心!我希望你也像我家小妹丶我的妻子一样,“雪儿在路上”
之“雪”能凝结成冰而升华到最纯净丶最晶莹的境界!我不希望“雪儿在路上”之“雪”融化为水而被蒸发消散于天地之间!西师大副教授妹子,你能听到我对你的祝愿吗?
下午5点多了,妻子怎么一下午都没有电话打回来?是不是又在做手术?不对呀,妻子即使做手术,她也会在手术前打电话告知,这是惯常的操作呵。不行,我要开车到医院去看看。唉,我今天怎么啦?她工作忙丶不记得给我打电话,事出有因;而我什么事也没有干丶怎么也忘了给她打电话呢?于是我拨手机电话,但未有人接;等了几分钟再拨,还是没有人接听。这不正常,妻子的电话从不离身,医生这个职业丶医院这个救死扶伤的地方,要求她们必须保证电话24小时畅通无阻!
我迅速站了起来,快步下楼到后院开车往医院方向急速驶去……
一路上我内心焦急,连连打电话到我父母和岳父母家,他们都说妻子没有回去。岳父母叫我千万不要着急,开车精神紧张容易出事。但我能做到心平气静吗?我能不着急吗?
天已暗下来了,同时随着黑暗向四周蔓延之时,天又刮起风下起雨来!路上行人纷纷躲避,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忽然横穿马路,我急忙煞车,向马路边飘移十来米,撞在一棵街边大树上……
我醒过来发现我躺在医院外科小病房里,头上缠着一圈纱布,手臂上插着针在输液。妻子泪眼婆娑地从门外快步进来,见到我睁眼望着她,她跳过来握住我另一只手,脸靠着脸流着泪“哥!哥!”地低声呼唤起来。既是心疼丶又是自责丶更是惊喜,她的哥丶她的丈夫平安渡过了一天一夜的昏迷期……
我的父母丶我的岳父母都围在我身边,特别是岳母,她老人家眼泪含含,轻轻抚摸我包扎的脑壳,自言自语:“我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