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四十八节
酒过三旬。殿内忽然转换了与往常不同的音乐。众人好奇的频频伸头观望。猜想会是怎么样的新奇节目。只有赵元佐和寒墨仿佛早就料到一般。沒有过多的好奇。反而是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暖的笑意。
而赵元侃。却是惊讶得差点端不稳酒杯。溅出了好几滴酒液落于华服之上。现下乐师所奏的音乐。绝对绝对是他早已熟悉。又铭记于心的。虽然曲调略有不同。可是曲风却完全沒有错别。
“王爷……”郭儿忧心的伸手拿走赵元侃僵在手中的酒杯。唤他也不见回神。只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大殿门口……
只见四个舞姬手举着下挂有玉铃的长条绸缎。形成一座牢笼似的方形。簇拥着一名始终埋首在水袖里的艳丽舞姬进得殿中。
当绸缎中的舞姬随着音乐启唇轻唱。赵元侃惊得弄洒了郭儿再度添满端來的酒杯。
众人仅看到华丽紫裳的舞姬缓缓展开水袖抬首。九色彩莲的眉钿衬托得她艳丽无双的容颜。都为之窒息般的倒抽了口气。
“只为你盈盈一笑。我便逃也无处可逃……”在绸缎中徘徊、旋转。仿佛那分寸之地怎么也出不去……
“都只为情字煎熬。枉自称侠少英豪……”一改困惑之姿。略有痛苦的迟缓了舞步……
“这一生都只为你。情愿为你画地为牢……”一甩水袖。目光坚定的直视前方。仿佛就是那无所畏惧、飞蛾扑火的紫蝶……
一曲高亢的宣言。一舞动人的身姿。紫裳舞姬随着音乐最后的结音破牢而出匍匐在殿上。仿佛臣服在殿前龙颜之下。却偏偏让人无法忽视她的桀骜、她的不羁、她的……无人能禁锢的霸气。
“民女秦淮宁氏。见过吾朝皇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语毕。不管上座的皇帝有沒有发话。紫裳舞姬缓缓抬起螓首。目光大无畏的望向皇帝的眼睛……
“啊。。这不是……”
“我刚刚就在怀疑了……”
“可是。塞北那边不是说她……”
“莫不是‘她’的姐妹……”
“不对。不对。那次的大典我也在场。‘她’本來就是我中原的女子……”
“这么说。这个女子就是‘她’……”
“你沒听她自己也说她姓宁了吗。”
“那她当真是……”
“可她怎么会在这儿。”
“还上殿献艺了。莫不是塞北送过來的……”
看着大约五十岁左右的皇帝高高在上的静静端坐在龙椅上。紫裳舞姬也默默的跪在殿中。直到议论纷纷的百官终于迟钝的察觉了大殿的诡异。才慢慢停下了交谈。乖乖闭上了嘴巴。
侍侯在皇帝身边的太监王继恩。收到皇帝的眼神示意。跨前两步朗声宣道：“皇上虽久居深宫。但。早听闻秦淮有一女才艺非凡、美名传扬在外已久。今。特命此女。。宁氏。殿前献艺。果。不负其美名。甚得龙心。现。赐封为宁姬。特准进宫伴驾。钦此。。。”
“啊。。怎么会……”
“皇上已久卧病塌。如今竟……”
“果然是个妖女。”
“早前就听闻这妖女手段了得。曾使辽皇一度迷恋得不可自拔。现在她又……又……”
“哼。若让此等妖女长伴在龙驾前。那还了得……”
“而且。若因为她使得两国又起争端……”
听到这个旨意最震惊的莫过于赵元佐、赵元侃和寒墨三人。他们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老皇帝还会和自己的儿子抢女人。
“皇上。臣有事请凑。”
“皇上。臣有……”
“皇上……”
因为一封圣旨又炸开锅的群臣百官。纷纷为表忠心的站了起來。
可惜。还未等他们在殿前跪稳。宣旨的王继恩再得皇上的示意。只对紫裳舞姬……也就是宁娅若催促道：“宁姬。还不快快领旨谢恩。”看。连身份都给肯定下來了。
其实。最最震惊的还是宁娅若本人。以至于。忽视了百官的议论呆愣在当场良久。良久……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皇帝老儿会当众给了这么个下马威。
直到。王继恩不耐的催促到了跟前。宁娅若才醒过一些神來的回应道：“民……民女……谢恩。”估计自己谢了什么。为什么谢都弄不清楚。
宁娅若当初只是想趁此机会。以一首《画地为牢》对赵元侃倾诉情意。她早已想通透。若到最后查清楚了。他并非瞬的灵神寄宿人。她也要和他在一起。
人生到最后都是要尘归尘、土归土的。难道因为都要死。现在就不吃饭了吗。人生在世几何。为了将來也许不会发生的可能而放弃当下的快乐。她认为不值。
相遇就是缘分。相爱更是幸运。凡事若都瞻前顾后畏畏缩缩。最终难成一事。而且。根本就非她的本性。
她倒要试试看。绑他在身边。和他一路走下去。历史究竟会变成怎么样。。
而且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平行宇宙这个理论兴许是存在的。
一个事件不同的过程。或者一个不同的决定的后续发展是存在于不同的平行宇宙中的。她改变了历史。新的平行宇宙分化出來。就会形成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所以。她不会再对他。。赵元侃放手了。
可是。但是。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这皇帝老儿为了自己的两儿子。就要……。
“朕也累了。众爱卿们自行开怀畅饮。不必拘束。朕先行回宫了。”苍老的声音也许是真疲乏了。也许又是病体未愈。嘶哑的说完就略有些气喘不平。
“皇上起驾回宫。”太监尖锐又高亢的声音仍然回荡在殿内。皇帝已随着两名宫女的搀扶缓缓离席迈了出去。
宁娅若急急转首看向赵元侃和寒墨的席位。见他们攥紧了双拳正欲朝她过來。这时。方才宣旨的王继恩又在耳边催促道：“宁姬娘娘。还不快跟去侍驾。。”
太监咬重的娘娘二字。深深的刻进了每个人的心里。同时也止住了赵元侃上前的步伐。只有寒墨一脸冰霜的继续向宁娅若靠近。眼中的恨意大有毁天灭地之势。一更。